这话是在骂人了。
许黟淡淡道:“那以陶小官人高见,该听什么曲子才好?”
坐在他旁边的鑫盛沅身躯一怔,有种熟悉感扑面而来。
果不其然,他就听到陶清皓说道:“那自然是听那莺莺小调,菀菀辞操。”
而许黟不紧不慢:“一美人置白金一铤,可三四两许,秀才掇内袖中,美人取巾握手笑出曰‘俗不可耐。’[注1],这话用来送给陶小官人,倒是挺合适的。”
陶清皓愣乎,而后听出话里的意思,气得跳起来:“你骂我!?”
许黟依旧淡定:“没有。”
鑫盛沅和其他几个人也愣住了。
鑫盛沅先领悟过来,怕陶清皓打人,立马把他抱住:“坐下坐下,在船上吵闹成何体统。”
“你也说我?”陶清皓气得呼气,诧愣地盯着鑫盛沅看许久,“他到底是什么人,值得你与我在这里恼怒?鑫幺,你上次还说我是你最好的知己。”
鑫盛沅支支吾吾,好没面子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:“我也被说过。”
“什么?你这都能忍?”陶清皓更加不乐意了。
鑫盛沅见此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小声道:“他是邢五的好友,我们上次不吵不相识,你就忍忍,他人很有能耐的。”
陶清皓呼吸一滞,什么样的能耐,能让鑫幺敛起气性,跟对方交好?
许黟目不斜视,等他气消了,鼓着脸坐回位置,许黟就知道鑫盛沅把对方哄好了。
鑫盛沅叹气:“你少说两句。”
他是晓得许黟嘴皮子厉害的,还会很多典故,不过刚才那番话,却不知道出处是哪里。
其他人也想知道。
许黟道:“从奇书读来的,用来开趣人还挺有趣味。”
他自然不会说,这话出自清朝蒲松龄撰写的《聊斋志异·沂水秀才》,其中的一段。
用它来评价陶清皓庸俗听不得高尚的曲子,只会听市井俗曲,哪怕陶清皓不知出处,却也听得懂“俗不可耐”四字,可不就把他给气得跳脚。
不过,许黟也不是那种喜欢惹事的人。
接下来的时间,他专心地听着月小娘弹琵琶,唱着菀菀之音。
陶清皓也一改刚才的恼怒,他一边在与鑫盛沅说话,一边眼睛余光去看许黟,恨不能把他看出几个窟窿。
船只在湖面上悠悠荡荡,使得人骨头酥麻,昏昏欲睡。
等到船只游到湖中央附近,周围被一片片的荷叶簇拥难行。
船夫将木浆靠在一边,盘腿坐在船头边上。
坐在船里的少年们按捺不住无聊,都起身出来船头走动,欣赏周围美色。
许黟也走了出来。他目光落到对面湖岸,没上船之前,他还没觉得这湖有多大,现在到了中央,才觉出这湖比想象的要深要大。
突然,许黟目光定在远处,出声问:“那边怎么了?”
“哪里?”鑫盛沅看了看,发现有点远。
“是有船倾倒了!”船夫眼力好,立马看出来问题,连忙对那边大喊,“哟!可听得见嘞!”
许黟拧眉,语速极快道:“咱们得过去,快,船桨给我。”
“小郎君会摇船?”船夫还想问。
许黟已经越过他,拿起搁在一旁的船桨,他刚才看了一路,知道船夫是怎么摇船的。
船夫也没耽搁,立马拿了船底备用的船桨,两人奋力往出事的船只划过去。
很快,他们就听到呼救声。
这船上坐了几个人,船只倾斜时,有两个站在边上的郎君掉下湖里了。
船上没仆人,只有一个会水的船夫,船夫赶紧下去救人,只勾得到近处的,待将那人救起,另一个小郎君不见踪影了!
“咳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快快,还有……还有人……”溺水的小郎君浑身湿透,捂着嘴巴猛咳嗽,又一边急赤白脸地哑音喊道。
许黟见状,二话不说地跳进湖里。请牢记收藏:,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