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三连忙说是,说他去瓦匠铺里问好价格,就来寻许黟。
许黟把他送出屋,其他人也散了。
屋里就剩他和小黄,小黄在发生昨晚那事后,这会紧紧地寸步不离跟着许黟。许黟走到哪,它就跟着去哪里,尾巴都不怎么摇晃了。
许黟知道它是吓到了,安抚好几句,就说要带着它去逛一逛。
这次受灾的多是南街的住户,许黟带着小黄出来,看着不少屋子塌了的人家,忙里忙外地搬来木头、茅草稻草修屋子。
多是不舍得请工匠过来,自个修一修,屋子还能接着住。
还有比许家更加破败的茅草屋,里面还能住着一家老小七八口人
许黟一圈逛下来,知道这次的大雨,让更多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。
一日后,黄三来寻许黟,说他找到一家价格适宜的瓦匠铺,里面的师傅还带两个学徒过来盖房子,要的工钱不高,师傅是一天三十文,学徒是十一文,还不用包吃食。
听到这个价,许黟一话不说选了这家,揣着钱,就跟黄三来到瓦匠铺。
与瓦匠铺的师傅协商如何修整房子,定下来之后,老师傅在五日后就可以拉瓦砖过来盖房子了。
许家要修整房子的事,不出两天南街的人都知晓了。
最先知道的就属何娘子和陈娘子一家。
何娘子的夫君在知道南街遭灾后,立马向主家辞假回来,见家中无碍,他离开前还和许黟聊了几句,便又离家回去了。
何娘子无奈轻叹“日日不在家里,好在是月钱送过来了,要不然就跟没这人一样。”
陈娘子听后,却笑着说“好姐姐,要我说还是我家里头的不行,方才我见何官人心里话里都念着你,顾家还体贴,可比在家里好吃懒做,比讨人嫌的好得很。”
何娘子被她说得红了红耳垂。
拿眼睛去看许黟,就看到这孩子根本没听她们俩的无趣话,捡着饼子喂小黄。
“黟哥儿,你方要修宅子,手里头的银子可够用我是没几个钱借给你,但予出来一部分是有的。”何娘子问他。
许黟先谢过她,说道“钱够用的,卖药材攒下的钱都还在,要是真缺了银子,再找何娘子借用。”
何娘子笑说“你惯会说好的话给我们听,有难处未必会告知给我呢。”
“罢了罢了,瞧你要盖新的屋顶我跟着欢喜。”
陈娘子在一旁看着,心里惆怅,她近来虽和何娘子一起爱过来许家吃喝聊天解闷,却不如何娘子自在,喜爱打趣许黟。
说起来,还是怪陈一旺,要不是他,惹得她跟着里外不是人。
许黟不知她在想什么,见她出神,就唤她“陈娘子。”
陈娘子回神“黟哥儿,是什么事”
许黟观察她的脸色,轻声问“陈娘子这几日是睡不好”
“你瞧出来了”陈娘子心里微惊,幽怨地叹口气说,“是睡不得好,半夜容易梦愕醒来,醒来就心口容易闷得紧,一会儿又无碍了。”
说完。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捂脸,她怎么就把这些话,讲给个小郎君听呢。
何娘子“欸”了一声,说道“你这不行呀,怎么没去请大夫去”
陈娘子摇了摇头,就是个小毛病,哪里用得着去请大夫来把脉。
许黟道“陈娘子不介意的话,可以让我瞧下。”
“可与我算诊金”陈娘子扭着帕子,想了想说,“你要是不收诊金,那我不允你看,别可尽沾你便宜。”
许黟沉默。
陈娘子的脸色不好,心口闷慌不适,半夜梦魇睡不着,恐怕是肝气郁结。
他道“收,既然是看诊,自然是要收诊金的。”
说罢,就听到陈娘子和何娘子同时捂嘴笑了起来。
许黟“”
他说错什么了吗
“罢了,不逗你玩。”陈娘子说完叹了一声,将自己的手伸出来。
许黟收敛心神,起身拿脉枕回来,给陈娘子把脉。
从脉象来看,确实如他想的那般,肝气郁结,心绪不宁。再联想着,他偶尔听到的争吵声,想来是夫妻关系不合。
自从陈一旺被辞去账房的差事,便在家里浑浑噩噩度日子,还不乐意出来见人,动不动就要跟邻居们吵嘴。
许黟从别人的嘴里,就听过不下七八回说陈一旺不是的话。
八卦传出来了,对陈娘子的名声也不好。她有一手做饭的手艺,有时候别人家想吃些好的,就差一些钱给她,让她上门做些吃食,赚几个小钱。
现在因这事,来找陈娘子的活变少,以至于她越发看陈一旺不顺眼了。
许黟知道一些原因,但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,他没法掺嘴,就捡一些话说“陈娘子你这是心有郁气,肝气郁结所致,还需要放宽些心,多想些欢欣事才好。”
“看来是老毛病了。”陈娘子抬手轻揉太阳穴,想到陈一旺,便胸闷气短,连连摆手不再去想他。
她问许黟“我这病无碍吧”
她倒是不乐意生病,可心里有事,怎么都不是她说了算的。
“吃两副疏肝理气的药便可。”许黟说,“愁肠百结虚成就,主要在陈娘子身上,该如何去排遣愁绪。”
陈娘子听了这一席话,沉静下来。
她晓得许黟说的道理。
“黟哥儿说得对,人总要想些好的,你可不能因着些外事,让自己身体不舒坦了。”何娘子心如明镜,自然知道缘由在哪里,拉着陈娘子的手拍了拍,安抚地劝慰。
陈娘子微垂眸,维持着的体面此刻溃不成形,眼睛红着红着,眼泪就如同雨水落下。请牢记收藏,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许黟回到家已是未时, 他发现何娘子在午时来过一趟给小黄喂了吃食,只塌陷的灶房还乱着,她不知许黟接下来的安排, 便没有收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