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念善被林之语牵着,从东街走到了西街,又从西街走到了城门,才终于停下了脚步。
握着自己的手一松,林之语转过身来,抬头看他。
“方才,你说要向我提亲?”
褚念善一愣,以为她的第一句话,会和周子晋有关,或者是下一步该做些什么,却没想到是问提亲的事情。
他又一次慌了起来,提亲不过是自己一时冲动,觉得那林明华说话,实在是难听了一点。
谁说她没人要的?
相公死了,非得赔上大半辈子,给他守节吗?
褚念善不像其他的贵公子,他出生于混乱的花楼,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间求生,也听了不少风尘往事。
总而言之,守节的人除了一个冷冰冰的牌坊,什么也没有。
“他们那样说你,我情急之下,才说出那句话来。”
褚念善不敢看她的眼睛,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对,略显生硬地补上一句。
“你和我也算是盟友,有这个身份在,做事情也会方便一些。”
明明是冬日,还刮起了风,褚念善的手心莫名冒出了汗。
林之语仰着脖子,不说话。
褚念善只好继续说着:“周子晋把什么都忘记了,忘记了也好,若是秦潇知道了他的身份,无论是用你威胁他,还是用他威胁你,都是一个大问题。
你我之间没这一层关系,自然也就没有这个担忧。”
饱读诗书的褚念善,此时却窘迫得不行,肚子里的墨水翻来覆去倒了个遍,终于无话可说了。
所幸路边有个馄饨摊,摊主是一对年轻夫妇。
褚念善梗着脖子问:“那个,你要不要吃馄饨?”
饥荒还没过去,所谓馄饨,不如说是清汤,极其薄的馄饨皮里沾一点肉泥,这样一碗,就要十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