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算道长朝着他消失的方向,打了个稽首,微笑道:
“我不见天机,天机自来见我。”
大算道长听着这话,脚步一顿,但随即走的更快了,可这次的快,却好像是轻快。
同时仰天大笑,整个旷野之上,都回响着他的朗笑声。
柳白自不会以为这对师徒真就这么闹翻了,他们自然有他们的相处方式。
“我们也走吧。”
柳白环顾四周,没什么遗漏,自然也是领着这新收的“道童”南下入城。
此番回去,又该研究一下这腊八教的术法了。
同时还得看看司徒不胜那边有没有射覆之术的消息,若是没有……柳白也准备强杀了。
或者做个交易什么的也行。
总之是没有时间,跟混媒妁会一样,去混这射覆堂了。
背后小算道长亦步亦趋,但是还没走几步,柳白却倏忽发现须弥里边传来了一丝异样。
是久违的生死棋盘,有了动静。
“你先回去,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。”旋即柳白便告知了司徒红住处的位置。
小算道长听着也没多问,只是微笑着点头,同时还打了个道门稽首。
姿态极为优雅,再加上他那过人的长相。
让柳白看着也很是舒服,实力什么的暂且不说,至少这卖相挺好。
见着他一人进城。
柳白也就一头钻进了这西边的密林,所行不过多久,他就化作了鬼体,而后去了更深处。
寻了个静谧处,他也就取出了这生死棋盘。
没了红卒鬼,这外头来的红马就成了“话痨”,这次说话的,又是她。
“有人吗,这日落山的消息,谁有没?”
依旧是这日落山,如今这城内的走阴人,还围着这日落山兜兜转转。
企图寻找着那一丝机缘。
但殊不知,真正的好处,早已落到了柳白跟那红卒鬼手里。
也不知道这红卒鬼去了易州之后,到底有没有进去那黑木的墓葬?
按着娘亲的说法,他应当是进不去的,要想进去,还是得等自己养出阳神,要修第二命的时候去。
柳白也在棋盘上显示了棋子黑将,但没说话。
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,沈若若这个黑象也出来了,也不知她用的什么手段,发出那苍老的声音。
“日落山,不就是说有人已经进去又出来了,而且还得了重病,现在被接进州牧府去了。”
“对,就是这事……保真吗?”红马问道。
“那就不知道了,反正如今这城内都在传,大家也都在等着州牧府出来说话,但却一直没有消息。”
沈若若知道的也就这么多。
“还有就是今晚,媒妁会竟然对腊八教动手了,而且还逼得范元益也出面了,不知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。”
红马直呼其名,也对这事比较好奇。
说起这事,柳白可就能说道说道了。
但是沈若若显然更快一步,而且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……自豪?“媒妁会不愧是媒妁会,也就媒姑有这魄力,敢对这腊八教动手了。”
“嗯?你是媒妁会的?”红马也听出了沈若若语气的不对。
“呵,我倒是想,只可惜,人家嫌弃我这一把老骨头了,看不上。”
沈若若语气没有丝毫的停顿,顺着说下来,毫无破绽。
“知道结果吗?”红马追问道。
“不知,只知道腊八教总堂是被攻破了。”
柳白猜测沈若若应当是在坐镇总堂的,因为当时去腊八教总堂的,是田夫人跟吴姬。
“我知道。”
柳白终于开口了。
“黑……黑将大人说说?”
自从红卒鬼“出事”后,红马对柳白就愈发恭敬了,她是笃定了红卒鬼是被这黑将大人干掉了。
“可以,算欠一次吧,接下来你们要是有什么日落山的消息,记得在棋盘上跟我说一声就好了。”
柳白虽是已经拿到了这好处,但是对于这依旧火热的日落山,他还是有着一丝好奇。
因为他发现……红卒鬼这个日落山的背后推手消失了。
但是日落山这件事情,却还在不断地往前推进着,就像是这背后的手,并未消失。
难道说,红卒鬼没走?这不大可能,柳白更怀疑的是,有势力在背后,将红卒鬼的活接了下来。
而这个势力,极有可能就是……州牧府。
只是州牧府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?这范元益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?“好。”
“黑将大人放心。”
棋盘上响起了黑象跟红马的应答声。
柳白也就随即说道:“媒妁会事情办成了,周八腊已死,腊八教即将彻底在云州消失。”
“什么?!竟然真的成了!”
惊讶的不是红马,反倒是沈若若。
显然,如今这消息甚至都还没传回媒妁会,连沈若若都还不知道,只是……媒姑哪去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