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兰听着柳白这话,稍稍收敛了脸上的不屑,好似也才高看柳白这么一眼。
“既然如此,那你也别……”
柳白本想再说句什么话,但可惜,体内伤势实在太重,纵使他先前吃下了好几颗丹丸,但是想恢复也没那么快了。
远处早已过来近前的秃头道长想着上,但却被柳白伸手制止了。
白玉兰瞥了无笑道长一眼,抬手间身旁出现一红皮大鼓,她随手在上边一敲。
“咚——”
一声巨大声响响起,声浪滚滚间,无笑道长的元神都被这一鼓敲出,整个人也瞬间倒飞而去。
神座,还不是一般的神座……柳白对眼前这女子的实力,愈发有着直观的了解。
寻常神座,对无笑道长绝不会有这般碾压的姿态。
“你们白家,倒还真看得起我啊。”
柳白咳嗽着看向坠落远山,生死不知的秃头道长。
“的确,我也觉得家里边好像太看得起你了。”
白玉兰说着却见眼前的少年低头之后,就没再抬起,好像是在……装死?不!紧接着,一股邪祟的暴虐气息忽地从这少年身上出现,原本穿着白袍的他,身上白袍不断变为黑色。
原本半大的身高,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。
不过眨眼间,先前还是受伤惨重的少年,就变成了一个高大俊俏的……鬼。
还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带着一丝邪魅气息的鬼。
头生双角,身披黑金长袍,再加上那并不刻意却总是淡淡显露的高贵气息。
让白玉兰一时间都有些错愕。
活人变鬼,走阴人变鬼,她见过不少。
但却没见过变化如此自然的,而且好像是这少年……自己刻意变化的?
这么说,他还能从鬼便成人了?这是什么鬼东西!
白玉兰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,但却很是难以置信。
走阴数百年,她可从没听说,这世上还能有人变鬼又变人的啊!“你到底是谁?”
白玉兰身上命火燃起,神座走阴人的气息席卷四周,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她也不得不慎重对待了。
就连看向柳白的眼神都没了先前的轻视,转而很是认真。
柳白听到这话也是稍稍低头,看着这身高远不及自己的白玉兰,微笑道:
“呵,刚把我打成那样,现在就不认识了?”
“你……”
白玉兰听到这话,眼神之中的错愕愈发明显。
远处的山峦之中,被她打下坠地的无笑道长刚一起身,只是刚到这山头树梢上边。
就眼睁睁的看着半空的柳白。
一念化邪祟。
自家公子的身形,无笑道长自是极为熟悉,而眼前这邪祟的身形,无笑道长也是极为熟悉。
但正是因为熟悉,所以才难以置信。
“所以一直以来,贫道以为跟在公子身边保护他的那头邪祟,其实是公子自己?”
“公子……他是个鬼!”
“……”
“呼——”
秦国,邓家祖地之中,紫袍老妪也是暗自松了口气。
绿袍老妪连忙问道:“大姐,这……如何了?”
“他主动断开了无源火,想来是终于解决了这强敌吧。”紫袍老妪叹气道。
坐在她右手边的红袍老妪也是紧接着说道:“老身觉得,哪怕是动用先祖留下的力量,也得尽快将这麒麟儿找回来了。”
“嗯,二姐说的有道理。”
“的确,这麒麟儿在外边的这几年,遭遇的生死危机都多少次了,等着将他接回来,认祖归宗之后,老身倒要看看是谁敢欺辱我们邓家人!”
“……”
听着她们议论纷纷,始终没有说话的黄袍老妪终于是开口了,但说的却是其他事。
“大姐,白家议事这事,应当是已经商量好了决策了吧,这次也是老样子,走个过场?”
说起这话,其余几人也就都没说话了。
一个个都扭头看着坐在北面的紫袍老妪。
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好奇。
这话她们也早都想问了,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。
当然,主要的还是没人敢开这个口。
现如今老四既然问了,那就得认真听了。
紫袍老妪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问话的黄袍老妪身上,见其目光真诚,随后她的目光又缓缓移开,看向了另外几人。
在场的这几个,可都称得上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了。
再加上此刻是关起门来说话……所以自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。
饶是如此,这紫袍老妪都是沉吟了许久才开口。
“这事……其实还在谈。”
“什么?”
提起这话头的黄袍老妪错愕道:“难不成这事真的得放在白家议事上边,谈论出个结果来不成?”
“就是啊,事关我们人族与禁忌的安宁和动向,怎么真能这般随意由他们那些人决定。”
“……”
紫袍老妪摇头,“自不是他们谈,他们能有什么好谈的,真正要谈的,不过两三人罢了。”
“超过一张四方桌议事的,那都是玩笑。”
“那是?”红袍老妪追问道。
紫袍老妪抬手间,一道黯淡的金光护住了整个祖地。
其余四人顿时警觉。
“禁忌之事,主在一人。”
“老庙祝?!”
红袍老妪紧跟着就说道。
提起这名字,在场几人心头都是一沉,好似身负重物。
人的名树的影,老庙祝之名,但凡了解的,谁听了不畏惧?
“嗯。”
“禁忌之中有老庙祝为首,我们人族这边……暂无一人能敌,不管是那龙虎山的老天师,还是灵山上的那老佛陀,或是鬼神教的那三个掌教联手。”
紫袍老妪越说,在场几人心头就愈发沉重。
至于这几个一起联手这话,也没人问的出口。
他们所有联手,的确是能扛得住这老庙祝。
可他们都去扛老庙祝了,禁忌之中的王座邪祟又有谁来扛?“那大姐你说的还在谈……是谁在谈?”红袍老妪忍不住问道。
先前提起这话的黄袍老妪,已经没再问了。
“在和那个唯一能抗住老庙祝的人,在谈。”紫袍老妪说这话时,下意识扭头看向了南边。
“谁能抗住……”
红袍老妪还没说完,自己就已经想到了。
“是她!”
在场几人心头,俱是浮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,可也就是因为想起了那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