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一一说这话的时候,狠狠的瞪了朱颜一眼,看他的眼神分明就在说。
等我修第二命了,你就完蛋了。
而黄一一话音刚落,她们娘俩的身形就已经不见了,不过眨眼间,就已经从黄粱镇回到了云州城。
黄一一早已习以为常,只剩下朱颜有些错愕。
黄粱镇家中,再没了别人,柳娘子这才看着桌面上的书信,嘴角微微挽起了些许弧度。
她这次没再动用什么神异手段,而是如一个寻常妇人一般的拿起了桌上的书信,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上边的蜡封。
柳白给的礼物她收到过很多了,但是这家书,她还是第一次收到。
挑开了蜡封,她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里边的信纸抽出。
只是看到这信纸都有一角翘起,显然是柳白放书信的时候没有仔细,她不禁冷哼了一声。
感觉自己白那么小心了,那小子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。
所以对这信上的内容她也不期待了,无非就是在说什么“娘我好想你啊,娘你吃饭了吗?娘今天家里有没有下雨。”之类的废话。
随着信纸被展开,里边果真只写了短短几行字。
柳娘子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只是将这原本倒着的纸张倒转过来,顺着拿在手心的时候,只是在那第一眼……
柳娘子原本嗤之以鼻的眼神就变了。
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,就好像明明是那冬日暖阳天起来,看见满园桃花开一般的错愕。
错愕,源自于书信。
“小草封禁了我的嘴巴,
远游的书信在写我,
夕阳下的我染红了层云和江面,今夜的娘格外想我。”
柳娘子顺着这书信的顺序轻声念叨了出来,从上到下,一个字都未曾忘记。
只是刚念完,她就好像是从这书信里边看出字来。
她看见柳白坐在江面,手捧着纸张在看着江面,他在写信,他在想我……
文字很烂,总能在人伤心的时候愈发刺眼。
可文字也很美好,因为人们总能在冰冷的文字里边看见滚烫而炽热的情感。
柳娘子现在就看见了。
原先的她总觉得柳白出了门之后,就有些过于洒脱,总是不会去想自己。
可现在啊,她不会这么想了。
她好像也明白了,男孩子的情感总是深沉些,不会轻易的表现出来。
就像柳娘子很清晰的记得,柳白第一次出门除祟,回来时拿了些报酬,那是一块腊肉。
那一天,向来喜欢吃瘦肉的柳白,没曾吃过一口,总是说着娘亲多吃些……
柳娘子看着手里的书信,莫名觉得鼻子有些发酸。
只是她又很烦,很烦那个小子为什么走了那么远,还不回来……柳娘子手里拿着书信,看向了东边。
那是心中记挂着的方向。
……
柳白看着手里的玉简。
“一。”
随后他再度抬头看向了对面的白计生,后者恰好抬头看着自己,脸上带着得体的笑。
看来这白家……是真的一刻都不想等了啊。
此时已是天骄战的第二天,今天只有两场,分别是昨日胜出的四人与轮空的白计生之间抽签。
再度有一人轮空进入最终的决战,决战就是胜者组的三人以及败者组连胜者,一共四人两两决斗。
只是这都得是后天的事了。
今天的胜者组打完,明日就是胡说司马镜他们几个在第一轮就败了的人,再决斗一番。
最终连胜者也能进入决战。
但这些也都是后话,今日的战场,是柳白,白计生,柳汝芝,雷序以及黄上观五人的。
抽签结束后,玉瓶再度化作点点星芒散落各处,化作法阵笼罩了整个战台。
邓黑天看着身边的柳白,安抚道:“被担心,他们很强,但你也是啊,只要不遇见柳家的,你进入决赛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”
“最好就是遇见白家的那个,他实力不如你,三两下就能解决。”
看着身边絮絮叨叨跟自己说话的邓黑天,柳白心中闪过一丝感动,“家主放心吧。”
“嘿嘿,我当然放心你。”
邓黑天说话时,又伸手摸了摸柳白的肩膀,真就跟对待自己的子侄一般对待柳白。
只是……
柳白再度看了眼对面的白庭仙,后者的眼神已经不怎么掩饰了。
“家主大人,你相信我吗?”
左右即将就要暴露了,柳白也就径直问道。
“嗯?我自是相信你啊,你问这做什么?”
邓黑天一脸的疑惑。
“相信我就好。”柳白连连点头,“一会不管别人说什么,家主大人都不必急着相信,到时……我自会跟你解释的。”
“你这……好!”
邓黑天不傻,心中自是知道出了什么大问题。
只是就现在这情形来说,不能问,问了乱心境,万一柳白抽中的是黄上观,面对梦蝶,心境再一乱,那就近乎是必败局了。
所以不如跟柳白说的那般,等着结束后,听他自己解释。
“只是……”
邓黑天刚想再提点几句,对面的白庭仙却已然上前一步,沉声道:“第一组登台。”
柳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,身形一跃而起落入场中。
对面起身的……果真是那站在白庭仙旁边的白计生!
他跟着落入场中,邓黑天明显的长舒了口气。
柳白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白计生,后者脸上带着笑,随即便是轻声说道:“签个生死状吧,如何?”
这就是撕破脸了,柳白也是早有准备。
他回头看了邓黑天一眼,“好。”
他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诸位家主,我白计生与柳白,自愿签下生死状!”白计生说着拱手面向四方高台。
“什么?”
心中刚放下心神的邓黑天听到这话,猛地起身。
其余原本正准备看热闹的家主,听到这话,也是眼神错愕。
这天骄战归天骄战,可若是涉及到了生死状,那就不是一般事了,而且也没听说这外来的柳白跟白计生有什么恩怨啊。
那些个家主先是看了眼场中,然后就尽皆转头看向了邓黑天。
结果发现后者同样疑惑后,也就愈发疑惑了。
胡懋赶忙看向了胡说,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他撑开了法阵,生怕这事被外人知晓。
胡说自是知道为何,只是他估摸着自从江州一别后,白家怕是还对柳白动过手!不然不至于闹到这局面!事已至此,也没什么好隐藏了。
“柳白他……他是黑木的传人。”
“什么?”胡懋自是知道这些秘辛,可他更知道,柳白是那柳青衣的子嗣后人!
所以这……
胡懋脑中念头闪过,径直道:“准备好,一会我们可能要走。”
“爹这……”
“别问。”
场中,柳白跟着拱手朝向四周,示意自己答应了这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