横枝下方则是有人系挂着一个秋千,无人坐在上边,可是秋千也在晃晃悠悠,依稀间好像能看到一个少年站在这秋千后边,轻轻推搡着。
禁忌深处的王座之一,被誉为月宫贵人的“秋千鬼”。
正东方向则是有一条长河蔓延而来,直抵这老水坑的边缘,在这长河之上,赫然有着一双头蛟龙翻滚不断。
只是这双头蛟龙……并非是在那脖子上边长了两颗头颅,而是那原本长着尾巴的位置,也是一颗头颅。
它便是禁忌深处的那条哭丧河之主,名为“取水”。
南边的王座则就是一寻常王座,金色璀璨好似龙椅一般,其上坐着的则是一副身披龙袍的白骨骷髅。
它正襟危坐,只有头顶处好似缺失了一道皇冠。
禁忌王座,其名为“陛下”!东西南北四王座,四面皆敌的老天师只想等着张苍起来后,揪着他的头发问上一句。
选的到底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。
两人四王座以及不知道多少鬼,就这么原地僵持了小半天的时间。
直至天上大道崩坍。
西北方向才有一石人披甲而来,它一过来,其余鬼物尽皆低下了头,甚至就连那四位王座都齐齐后退了些。
石人左手放在胸口微微欠身后说道:“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,庙祝大人有请。”
老天师回头看了眼还没醒来的张苍,淡淡的说道:“回去,让你家老庙祝等着。”
“……”
白家山。
柳娘子左手拎着一具老妪的尸体返回,一步一个脚印,那尸体上边却也没有半滴血液落下。
只是在回到这白家山上空时,张苍的身形从白家祖地之中走出,站在柳娘子面前的他,笑容有些谄媚。
柳娘子看了眼这里边,就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,她又收回目光看向眼前这受伤颇重的老头,忍不住问道:
“值得吗?”
张苍眼神稍有错愕,但很快就被遮掩过去,依旧陪笑着说道:“天生就是这泥瓦匠的命,没法子。”
柳娘子冷哼一声,一脚跺下。
时间长河再度从这白家山上冲刷而过,原本陷入时停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恢复了正常。
白庭仙在察觉到没有了柳宗的阻拦后,连忙一步跨出回了原先的位置,回了那天骄战的高台上边。
此时,白家祠堂的那些个族老,断臂的白大椿,白秋白冬姐妹俩,手上的术法齐齐落下。
只是这次的术法却是落了空,全都打在了地面。
他们也是才反应过来,不仅是柳白失踪了,甚至是连自家老祖都一块消失不见了。
这几个族老自以为是老祖带走了柳白,但是白庭仙的脸色却有些难看。
时停的那一刻,他其实是有所感觉的。
所以此刻,他匆忙之间抬起了头,恰巧看见一个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。
白大椿下意识的就打出一道命火,想把那东西打碎,白庭仙急忙将其拦下。
于是这好似破烂一样的东西就结结实实的落到了这战台上边,落到了几人面前。
附近其余的白家子弟也都惊觉看去。
只一眼,他们都看清了那个躺在地上好似死狗一样的尸体是谁。
是……竟是自家老祖!
白庭仙猛地抬头看向天幕,直至此时,他才瞧见那道血色身影。
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,双膝一软就跪倒在了地面,他连连磕头不止。
“嘭——”
“嘭——”
“嘭——”
“……”
一声响过一声,嘴里还连忙说道:“饶命,还请柳无敌大人饶命啊。”
他打着哆嗦说道:“冤有头债有主,老祖白绯既然已经身死,还请……还请柳无敌大人放过我们啊。”
柳娘子俯视着这一切,有人跟着跪地求饶,有人明明怕的不行还装出一副嘴硬的样子,还有人则是不屑的看着自家家主,好像觉得他不该下跪。
白庭仙还在叩首,耳边也是终于响起了声音。
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传说中的柳无敌的声音,清冷之中带着无尽的冷漠。
“我儿柳白说过一句话,我始终觉得很有道理。”
“像你们这样的人,不是知道自己错了,只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!”
随着这声音落下的,还有一滴血。
从画皮鬼身上掉落下来的一滴血,这滴血直直落向这战台,白庭仙抬头之际看见,正想起身阻拦。
可等着他起身之际,他忽然觉得,朝自己落来的这不是一滴血,而是……一整片血海!堪比无尽海的血海。
白庭仙甚至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,完全生不起来反抗的想法。
于是这一滴鲜血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滴在了石面。
细细听去,还能听到一丝“滴答”声。
“轰——”
那一滴鲜血轰然炸开,整个战台瞬间化作一个血池,将所有人都淹没其中。
在这血池当中,上至已是显神的白家家主白庭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