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傅蓉微有一点想不通——我总遇见他做什么?
上一世两个人的命轨几乎没有任何交集,傅蓉微直到死,才真正见了一眼他的模样。
近日里频繁的相见令她倍感不安。
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已脱离了她的掌控。
姜煦今日骑的马是皇上刚赐下的宝马。
西域外邦去年进贡了十二匹宝马,其中只有这一匹通体雪白,漂亮又野性。
其他的十一匹马都被皇上或送人或自留,唯独这一匹,是特意给姜煦留的。
姜煦回馠都得了空,奉旨去御马司牵了马,驯服之后便骑上了街。
他去而复返,主要是因为傅蓉微,却也不仅仅是因为傅蓉微。
珠贝阁的隔壁是一家名为浮翠流丹的画肆。
两家店紧挨着,走廊尽头的阁楼互相只有一墙之隔。
傅蓉微刚一愣神,便听半尺之外的另一扇窗户里,有两个男人正临窗谈论——
“哟,瞧这小子过来了!”
“果然良驹还得英雄配,兄长您这匹玉狮子留了半年多,也算是等到良主了。”
“少年人,意气风发,真好啊!”
好似寻常人家兄弟间的闲聊,细听没什么特别的。
但傅蓉微却忽觉得一阵狂风掀起了她心中的遍地荒芜。
她认出了他们的声音。
一个是皇上,一个是兖王,一个曾经予她生,一个曾经予她死。
仿佛她上辈的宿命,向她应约而来。
姜煦对着另一侧的窗户拱了手,皇帝微服出宫,不宜声张,姜煦下马,进了浮翠流丹的门。
傅蓉微将窗户半掩上,隔壁的声音仍能清晰的传来。
皇帝言:“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,今年而立了吧,还不册正妃?”
兖王答:“无心情爱啊哥哥。”
心思都用在造反上了吧。
断情绝爱、迟迟不成家的男人,九成九藏着鬼。
傻皇帝还问:“馠都名门贵女那么多,一个心仪也没有?”
兖王倒是没把话说死,思量着,说:“前几天遇上一个姑娘挺有意思,也爱画,说是想送一幅画给我,我正等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