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信、刘邦采等人深深作揖。
船动,水流。
王守仁招手,对众人喊道:“乾坤由我在,安用他求为?千圣皆过影,良知乃吾师。切记良知之学,终有一日,致良知的心学如日月,亘古不灭。”
是的,我坚信良知心学,不会湮灭!
风来,衣襟飘动。
王守仁看着茫茫前方之路,想起贵州龙场三年的苦难修行,想起即将奔赴的京城,一股豪情油然而生,浩然道:“万死投荒不拟回,生还且复荷栽培。逢时已负三年学,治剧兼非百里才。身可益民宁论屈,志存经国未全灰。正愁不是中流砥,千尺狂澜岂易摧!”
“好一个‘正愁不是中流砥,千尺狂澜岂易摧’!”
王守仁转身看去,只见船夫摘下蓑笠,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庞,双眸明亮,面容坚毅。
年轻人将撑船的竹竿收起,作揖道:“在下俞青山,广信府人氏。久闻先生大名,学问不凡,这才前来投奔求学。不巧刚至庐陵便得知先生要前往京师,这才事前上了船等候,愿追随先生左右,聆听教诲。”
王守仁暼了一眼俞青山左右手虎口上厚重的茧子,凝眸道:“你是军户?”
俞青山脸色一变,低头道:“不瞒先生,我是广信千户所军户,用双刀。只是——所里长官不将军士当人看,肆意殴打不说,还当下人奴役,克扣军饷严重,许多军士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便逃了出去,小子也一样。”
“读过书?”
王守仁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