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千璃有片刻哑然,下意识觉得容澈所说的是他的病症。
身患病疾,难以痊愈,他却仍在与命运抗争,不愿放弃。
如此一想,穆千璃瞬间又心疼又沉闷,她那点小破事在生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。
穆千璃忍不住朝隔壁院子的方向移过去了些,拿起酒坛朗声道:“你说得对,还不到最后关头,就不应该放弃,会有办法的,我们都会想出解决办法的,来喝酒!”
容澈眉梢轻挑,只觉此刻突然振作起来了的穆千璃或许误会了什么。
但他到底是没出声再追问解释,唇角笑意明显散开,举着酒坛再次和穆千璃隔空碰了一下。
酒过三巡,本也酒量欠佳的穆千璃还未将两坛酒全数喝完,便已是有些晕乎乎的了。
容澈见状放下酒坛,道:“今日时辰也不早了,穆姑娘回去睡吧。”
穆千璃闻言微眯着眼转头看了容澈一眼:“好,那我帮你下去,你等会。”
话一说完,穆千璃热心肠地从自家屋顶站起来,虽是晕乎但脚下还算稳健地三两步就跨过了屋宅间不大的距离,又轻松敏捷地翻身从容澈屋顶下到了院中。
看得出来,她翻墙越界倒是一把好手,一点不带含糊的。
容澈连一句婉拒的话都还未来得及说,穆千璃就已是扶稳了墙边的木梯,抬着头示意容澈爬下来。
容澈嘴角微不可闻地抽动了一下,颇为嫌弃地看着那不知布了多少灰的老旧木梯。
然而微醺的穆千璃似乎压根没注意到木梯丝毫没有人使用过的痕迹,双手握在两侧,想必手上已是沾满了灰。
两相对视,沉默片刻。
容澈深吸一口气,最终只得轻声道谢一声,而后忍着满手的灰尘,扶着木梯一步步从屋顶上下来。
翌日一早。
穆千璃从睡梦中醒来,率先看到的是自己床铺上几个明显的黑手印,杂乱无序,几乎没个整形,显然是她夜里上榻倒头就睡后无意间留下的。
可是,她的手上哪沾了这么多灰?
穆千璃努力回想了一下,倒是没把可疑点落到那个木梯上,只觉是自己攀爬屋顶时弄脏了手,这便只得起身理着被褥,把一整床套子取下来清洗。
忙碌间,穆千璃听到屋外怜玉的声音传来:“小姐,今日上街采购,你可快些收拾出发哦。”
清洗被褥大抵需要一些时间,暂且走不开,于是穆千璃开门出去吩咐怜玉:“我昨夜不小心把被子弄脏了,你自己去能行吗,不然不知得耽搁多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