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者死死盯着这辆豪车,神情冷峻异常。
贺初秋从没见过寒曜年这幅表情,正想问怎么了,车门打开走下一个穿西装、戴手套、头发花白的老
人。
动作非常优雅,像是里的那种豪门管家。
“少爷,”老人走到寒曜年面前,低头说道,“老爷让我通知您,说您玩够了就回家吧。”
少爷。
玩够了就回家。
贺初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他目光落在豪车和寒曜年身上,脸色逐渐难看起来。
然后他一把抢过寒曜年手里的蔬菜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巷子。
“贺初秋!”寒曜年立刻追了上去。
劳斯莱斯缓慢跟在他身后,引起电动车一阵滴滴的喇叭响。
寒曜年回头,语气冷若冰霜:“回去,别跟着我。”
管家彬彬有礼:“老爷让我务必把您接回家。”
炎炎夏日,寒曜年周身却被寒气笼罩,他双手握紧又松开,冷声吩咐:“别在这儿堵着路,我今晚回去。”
随后劳斯莱斯驶出小巷,停在了大路边的非机动车道上。
贺光琴用钥匙打开大门,被黑黢黢的房间吓了一大跳:“还以为你们不在家呢,怎么也不开灯?”
贺初秋抱着膝盖坐在窗边,没吭声。
贺光琴没有察觉他的异常,还在感叹:“刚才在楼下看到好贵一辆车,劳斯莱斯幻影,也不知道是谁家的。”
厨房里传来哗哗水声,是寒曜年在准备火锅的食材,水声关闭,男生探出半个脑袋说:“阿姨,吃饭了。”
“怎么光让小寒动手?”贺光琴进去洗手接活儿,又对门外的贺初秋喊,“初秋,摆桌子吃饭了。”
电磁炉咕噜咕噜地烧着水,贺初秋加了两包红油火锅底料,被辣得眼睛都红了。
吃完饭,贺光琴下楼丢垃圾。
贺初秋把寒曜年书包翻出来,往桌上一丢:“滚。”
寒曜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捡起书包开始收拾东西。
他私人物品少,一个书包就装下了。
最后,他又从阳台晾衣杆上收了套T恤,短裤。
贺初秋一个纸团砸了过去:“谁让你拿我衣服了?”
寒曜年动作不停,把衣服叠好放进包里,说:“你送我了,那就是我的。”
贺初秋冷笑一声:“大小姐穿十几块的地摊货,不怕过敏吗?”
寒曜年垂眸,有些难过地看着他:“初秋,我们一定要这样吗?”
“不然呢?”贺初秋冷冷道,“你以为我会说大小姐你辛苦了,欢迎以后再来玩?”
“对不起,”寒曜年垂下眼眸,耐心解释,“我不是故意瞒你的,我当初确实无处可去,你们收留了我,我很感激。”
贺初秋脑海中闪过二人初次见面的情景,还有这两个月的种种过往,心里逐渐软化,但依旧拉不下颜面。
寒曜年叹了口气,似乎想碰一碰贺初秋肩膀,但最终还是忍住了,只是说:“谢谢你们的帮助,这两个月我过得很开心。”
说完,他背着书包离开了出租
屋。
再之后,贺光琴和周正生离婚,贺初秋跟着搬回外公外婆家,彻底告别了这个出租屋。
再次见面是开学后,整个附中都在传言,说高二1班来了两位转学生,又帅成绩又好。
一班学生略有微词:“本来读私立学校?高二还能转进附中?别不是少爷小姐花钱买保送的吧。”
“我本来也这么以为,”班级里的包打听摇头,“结果听说他们两开学前参加了摸底考试,成绩贼好,不出意外稳上清北。”
“嚯,这是要和我抢校草身份和年级第一吗?”
“要点儿脸吧,咱们的真校草和真年级第一都没说话。”人们目光投向一旁的贺初秋,虽然大家讨论得火热,但没多少人敢和贺初秋搭话。
长得帅,学习好,脾气差还爱打架……
这些矛盾的特质共同作用在一个人身上,让他气质变得非常复杂,让人又敬又怕。
上课前,包打听口中的转学生终于姗姗来迟。
少年穿着附中的红白校服,短袖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,身材挺拔,气质清隽:“大家好,我是寒曜年。”
和他一起转来的男生叫蒋奕。
班主任站在讲台,目光沿着教室转了一圈,最后说:“寒同学你坐靠窗那个位置,贺初秋同桌是艺术生,集训走了。”
寒曜年背着书包走到台下,微微颔首:“贺同学,你好。”
贺初秋一脚踹翻椅子,在全班师生震惊的目光中开口:“不好意思,脚滑了。”
寒曜年扶起椅子坐下,语气温柔:“没关系。”
贺初秋:“……”
他转开脑袋,只给人留一个冷淡的后脑勺。
接下来,贺初秋的日子再也没能清净过。
他迟到寒曜年给他打掩护,他打球寒曜年给他送水,他翻墙寒曜年给他放风,寒曜年就像是个狗皮膏药,怎么甩都甩不掉。
有人笑着调侃:“要不是你们两都是男的,我都以为寒曜年要追你了。”
贺初秋冷冷掀起眼皮,吓得对方浑身一凉,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。
对于这种调侃,寒曜年却神情如常,没有任何反驳。
大家明面上不敢说,但私下讨论却越来越激烈。
蒋奕也觉得很不正常,他和寒曜年做了十几年发小,从来没见寒曜年对谁这么上心。
要知道,当时寒曜年在私立学校时有一堆迷弟迷妹,转到附中后也人气很高,数不清的小姑娘给他递情书。
他偏偏只围着贺初秋一人转。
据蒋奕观察,贺初秋此人性格十分冷傲。
不管寒曜年多主动,他也一直冷冷淡淡,从不正眼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