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兴却仍道:“不是这么个事儿啊。”
沈青其实知道他的顾虑,便安抚道:“舅舅别只当这是白送给你们的,今天一天,舅舅们和表哥表弟也出了不少力气,十几头野猪从山上抬下来,这要是请村里人帮忙,得给人家多少钱?还欠了他们人情。再者这些野猪要拿去县城卖,我们娘俩是两眼一抹黑,石渠村谁在县城酒楼当账房,谁和肉铺子的关系好,我们哪里知道,不都得舅舅们操心帮着我们娘俩跑关系?谁要是乱说嘴,舅舅就告诉他们,你们拿的这是辛苦钱!”
其实要按沈青的想法,出来门子的女子和哥儿不能往娘家拿贵重东西,归根结底是世人认为,女子和哥儿本身并没有财产,哪怕这女子和哥儿一样下地干活,一样纺织刺绣挣钱,只因她们嫁到了夫家,是夫家的人了,这财产就一样就是夫家的财产。
而她们往娘家送东西,也就变成了拿夫家的东西去补贴娘家,有胳膊肘往外拐之嫌。
且不说这种世情对或不对,苗氏如今都没夫家了,沈青也没成亲。亘在这中间的那个“夫家”都不存在了,怎么他们还要遵循着这种规矩啊?
家中的财产就是他们娘俩儿的,他们想给谁就给谁,想给多少就给多好,谁能管得了他们!
并且,沈青之后肯定要带擎他们发财,每次都这么小心翼翼推三阻四还不够麻烦呢,沈青希望他们能慢慢适应,别总觉得东西多,不敢要。
这样想着,沈青又玩笑道:“要还嫌多,我们娘俩初二回去就不拿礼了,只空着两只手上门去大吃大喝,也省的拎着大包小包还要受累,只当这猪是提前给了年礼。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苗氏又在旁边劝着,苗兴和苗旺对视一眼,最终还是答应下来:“成,那这卖野猪的事儿就包在我们两个身上,肯定不能让你们亏了!”
他们两个都是为人实在仗义的汉子,决定要好好替沈青母子操持卖野猪,就打定主意要做到最好。加上如今农闲又没其他活儿要做,竟把这事当成了一个正经事业来干。
只过了三日,二人便上门来,拿了一大包竟有四十两银子之多,连沈青都惊讶了。就算把一头野猪往多了算按三两,也卖不了这些钱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