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感觉她好像想说什么”
“想什么呢,兵蚁没有语言能力,和这种东西共情干嘛啊。都长那样了,还当是人吗?”
无人机拉起帷幕包裹住郊区的庄园,人们开始铺设采矿管线。庄园外面的草地上,负责收容管制的人穿着防护服开始拾取碎片,一名员工捧着那畸形的头颅,探手将它放进隔离舱。
救援车上,程明对面坐着那名幸存的等级三,她裹着毯子,面色如纸,浑身抖如筛糠。“她想杀了我,她真的想杀我”
他问,“你和西蒙妮熟吗?”
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望过来,“我?我们我们是一起入职的。自从事故之后,她就变了变了样”
“她出事,她家里人知道吗?”
“我们签过保密协议的。”等级三紧了紧毯子,“我要调动,我不要再跟她一组了,你能帮我的换岗申请签个字吗,长官?”
程明没有助人为乐的心情,他低着头,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心神不宁,“你们在那边是能正常说话的吧,怎么会失控?”
“西蒙妮她到19区之后可高兴了,老盯着自己看个不停,但她特别想跑,好几次都把我们甩掉。她可能以为为自己提取一次就能变回去。”女人转向旁边。“那是不可能的事,我告诉过她了。”
程明感觉越来越累,他想倒头就睡,但那股念头阴魂不散地折磨着他,他好像变得优柔寡断了。“她有没有,什么心愿?”
“她?”等级三陷入沉默,“她可能想回家吧,出事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。可就她那种情况,还是断了这个念想来得好。”
程明用力揉着额头,一闭上眼就是那对畸形的向外鼓出的眼睛。
他抬起沉重的眼皮,打开信标撰写起辞职申请。
他真的不适合继续干这行了,他老了,真的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