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黄锦依然沉了张脸不作回应,黄鸣就又继续道:“这可不是我胡言撇清自身,而是事实如此。您想啊,就算没有这一出,如今满朝官员,不还是一样将爹和其他宦官看作祸乱朝纲的奸佞么?
“这次的事情,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上表弹劾的借口而已。”
黄锦毕竟是内书房培养出来,有着一定政治敏感性的人,即刻就从话中品出了道理来,神情也稍稍缓和了些。
黄鸣见状继续道:“而且在我看来,他们这次借此事发难,直接向爹你这个皇上身边的亲信之人下手,反倒是对你们大有好处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黄锦终于开口问道。
二十六岁的他远没有后来那般滴水不漏,举重若轻。
“好处有二,一是如此做法,会让皇上感到不满。如果他们只是针对先帝时的那些宦官,皇上为了安抚群臣之心,或许还会做出退让。可爹您可是皇上还是世子时就跟在他身边的贴心人,要是再加上其他那些同样从潜邸出来的公公们也受到波及,您说皇上会作何想?”
黄锦神色一动,终于是明白了过来。
是啊,这些臣子如此做法,与打主子的脸有何区别?
而以他对嘉靖的了解,其虽年少,但绝不是没有主张之人,不然当初刚来继位时,就不会因为进的是哪一座宫门就和杨廷和为首的群臣僵持,并最终取胜了。
甚至他都有怀疑,这段日子嘉靖表现出来的退让,是不是只是暂时的策略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连本带利地拿回来。
现在那些官员看似针对的是自己等宦官,可事实上,分明就是冲着主子去的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