郦、宣、马三家,便是如今这诸暨县里当家做主的豪门大户。
说他们是豪门其实太过抬举了,只能称之为土豪,放到京城,那完全上不了台面,一个黄秉昆就能轻松捻碎了他们。
但谁让他们是在几千里外的江南小县城里呢,而且也确实在此地盘踞生存的数代,这势力自然就要比想象中更为庞杂。
黄达花了多日时间,暗中查到的这份名单,都只是这三家在诸暨县及周边地区的一部分人脉势力而已。
光是县衙里,真正做事的六房就几乎都被三家的人瓜分,然后三班衙役,虽然底下的差役多是寻常县中百姓,可三个班头,却都和三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,比如壮班班头,就取了宣家的旁支女儿,也算是宣家女婿了。
正因是这么一番情况,裘县令才会被彻底架空,连命令都出不了二堂。
至于黄鸣这个县丞,那所谓的执掌本县刑狱与粮税之权的安排,现在看来就更是一个笑话了。
不过黄鸣并没有因此就气馁,事在人为,有些事情不试上一试,谁知道究竟会是个什么局面呢?
当新的一天到来,黄鸣便穿戴齐整,来到县衙,正式开始自己的工作。
进衙门后,一切倒是颇为正常,沿途那些仆役衙差什么的也都纷纷跟他见礼,比之前几天的态度要好了许多。
等到进入自己的公房后,入眼所见,所有东西也都被人仔细擦拭过,一尘不染。显然,下面的人也确实给足了他这个县丞该有的尊重。
黄鸣不动声色坐下后,便拿过案头的几份公文随手翻看了一下。
都是本县今年以来的一些琐碎公务,及衙门的种种应对,看着也没任何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