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真人害怕自己承受不住。
白倾城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司徒真人松了口气,虽然很是不舍,但还是将乾坤清光盏取出,对白倾城道:
“你和庄先生同出一门,应该知道,庄先生气海枯竭,识海破碎,非丹石可医,非人力可救……”
“我只能以乾坤清光盏为阵眼,耗费此灯的寿命,布下玄火长明阵,锁住庄先生的因果。”
“没有‘死’的因,‘死’的果,便不会到来。”
“锁住因果,庄先生便暂时,不算作是‘死’。”
“但你要知道,这种只是天机续命,并不是救命,也不能救命。”
“一旦灯灭,阵毁,因果顺替,庄先生他还是会死……”
白倾城忍痛道:“好。”
即便仅仅只是锁住因果,不算作是死,但好歹,也是有一线生机……
总比,一点希望没有要好……
司徒真人叹了口气,便开始燃清光盏,布玄火阵,点长明灯,暂时锁住因果,封存庄先生的“死”。
白倾城稍稍松了口气,在庄先生身前守了几天,忽然记起,自己似乎忘掉了墨画。
她以神识,扫视大离山,便发现大离山外,一处山路上,墨画孤零零,不知方向地走着。
白倾城有些心疼,便将墨画,带到了庄先生面前。
墨画见到曾经对着自己谆谆教诲,对着自己笑,摸着自己头,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师父,冰冷地躺在那里,不省人事,不知生死,眼泪止不住地就留了出来。
此后的几天,墨画都不吃不喝,守在庄先生身前。
……
乾坤盏中,清光四溢。
玄火长明阵里,阵纹深奥。
庄先生躺在阵里,气息淡如云雾,缥缈而虚无,似生似死,唯有一丝丝生机弥留。
他本以为,自己已经身亡,必将长眠不起。
但朦朦胧胧间,还是感知到了一丝熟悉的,让人挂念的气息。
庄先生最后睁开了眼,看了一眼墨画。
墨画守在他的身前,耷拉着脑袋,身影失落,眼睛红通通的,不停用衣袖,抹着眼泪。
庄先生有些心疼,又有些欣慰。
还是有人,真心挂念自己的……
他将墨画的身影,印在了脑海,心中默念道:
“好好活着……”
“好好修炼,好好学阵法……”
“好好学……”
庄先生心思一滞,便觉生机僵滞,这点念头,似乎也只是回光返照,是弥留的残存的意念罢了……
不过,这也够了……
庄先生看了眼墨画,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。
墨画忽然一愣,抬头看去时,庄先生已经闭上了眼睛。
墨画揉了揉眼睛,但眼睛很酸,看不清楚,不知道师父,是不是醒过来,是不是看了自己一眼。
“师父……”
墨画心中一酸,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……
三日后,白子胜和白子曦也来了。
他们神情失落,见到庄先生后,更是心中难过,眼睛红红的。
直到看到墨画安然无恙后,这才稍微好过了些。
两人便坐在墨画身边,陪着墨画,一直守在庄先生身前,怎么说都不走。
白倾城很无奈,但也无可奈何。
他没想到,自己这对儿女,还有墨画这个小弟子,跟师兄的感情,竟然这么深……
她只能吩咐雪姨,准备一些吃的,或是滋补血气的丹药,每天看着这三个孩子吃一点,别让他们亏了血气。
除此之外,白倾城最担心的,还是诡道人。
这件事,看似尘埃落定,但她总觉得心有余悸,似乎诡道人,还有什么图谋。
她去问司徒真人,司徒真人也皱眉不解。
诡道人行事诡谲,根本揣摩不透。
不过想来,归墟天葬图都到手了,诡道人目的达成,应该也没什么其他意图了。
而且,此前他也打听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