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怀忽而有些感同身受,便不再追究这个问题。
“我也还有事,你自己老实待着,待会一起回去。”顾长怀道。
“嗯。”墨画答应道。
随后顾长怀也起身离开了。
顾长怀和夏典司,都去忙着善后的事了。
四周空荡荡,除了横七竖八的水匪的尸体,只剩墨画自己了。
他有些无聊,便继续跳上高台,坐在台沿边,看着远方的景色。
半个时辰后,便到了卯时。
东方已经破白,太阳一点点升起,驱散了岛上的水雾,明媚的朝阳,照着满地水匪的尸首。
墨画坐在高台上,默默看着太阳升起。
而他脚下,满地的水匪,却再也看不到了。
……
又过了一个时辰,道廷司善后的工作,便做完了。
这比夏典司预想得要快。
因为墨画早把小岛翻了一遍,所以他们只要数一下人头,清点一下赃物,汇总之后,一起带回去道廷司就是了。
墨画翻得很干净,省了他们不少心。
夏典司心中感叹。
清点完后,集结了人手。
一些没死的水匪,也被打晕了,以锁链捆住,一并押回道廷司。
之后众人乘上灵舟,打道回府。
来的时候,还是夜晚,河水阴凉,四周昏昏沉沉,有些压抑。
回去的时候,已是早晨,日光清亮,洒在河面上,波光粼粼。
众人心中,都略轻松了些。
唯有肖天全,神色默然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又行了大半个时辰,灵舟靠岸,一行人踏上地面,心中也踏实多了。
回去之后,再做好伤员的救治,还有伤亡者的抚恤,围剿水匪的事,便可暂时告一段落了。
打打杀杀,伤亡在所难免。
这点常年在道廷司任职的修士,也都心中有数。
墨画虽然心中遗憾,但他能做的事,已经都做完了。
不然的话,破不了八门八卦阵,在水匪驻扎的岛上,陷入水匪布下的阵法中,与水匪进行苦战,道廷司的伤亡会更严重。
相较于剿匪的成果而言,这次的伤亡,已经算是很小了。
之后也就没墨画什么事了。
他打算先回宗门,研究研究刚到手的好东西,恰在此时,耳边却听一个声音道:
“夏典司,是不是要查一下储物袋?”
此言一出,众人皆是一怔。
夏典司也有些错愕。
顾长怀的目光,则有些冰冷,看向说话的人。
说话的人,正是肖天全。
夏典司淡淡道:“不是查过了么?”
按照道廷司的规矩,所有道廷司的修士,执行任务时,都是不能带自己的储物袋的。
执行特殊任务时,道廷司会提供统一的储物袋,供典司和执司们存放自己的灵器,以及一些道廷司特供的灵石和丹药配给。
任务完成之后,储物袋会收缴上来,一一核实。
以此来确认,道廷司内部修士执行任务时,不会暗藏“赃物”,中饱私囊。
这个规矩,自然不能百分比杜绝“藏私”,但杜绝个八九成,却是没问题的。
这也就够了。
任何规矩,都无法百分百生效,能杜绝大部分贪赃,就已然算是卓有成效了。
之前在小岛上,夏典司自然也遵循了惯例,核查了所有修士的储物袋。
“是查过了,但不是全部……”肖天全道,而后默默看了墨画一眼,“这位小兄弟的储物袋就没查。”
他一脸严肃,本着“公事公办”的态度。
夏典司不由皱眉。
顾长怀神情冷漠,“他不是我道廷司的人。”
肖天全神色肃然道:“虽不是道廷司的人,但跟着道廷司做事,理当遵循道廷司的规矩……”
肖天全看着顾长怀,目露精光,“莫非顾典司,是想包庇这个小兄弟?”
顾长怀眼皮微跳,目光更冷。
气氛一时有些僵硬。
夏典司转过头,看了一眼墨画,神色为难。
按理来说,应该是要查的。
但墨画情况特殊,若无人提及,也根本没人这么不识趣,会想去查他一个小修士的储物袋。
可现在,肖天全提了,那就不得不“上纲上线”了。
否则她这个夏家典司,也很难服众。
夏家天才云集,弟子间的竞争压力,也是极大的。
她可以号令众人,但背地里也必然会遭人口舌非议。
只是,真要查墨画的话……
夏典司看了眼墨画,目光征询。
墨画摸了摸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上,那枚与自己血肉相连,别人看不到的纳子戒,点了点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