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不好办?”赵大婶不解,“婆家不容,娘家不养,她又没有儿子,依照朝廷律法是可以立女户的啊。”
赵里正摇头,“我说的不是女户难办,是给她办了女户之后难办。”
赵大婶问:“这话怎么讲?”
“唉,我知道你爱替人操心,可你也不想想,明溪那丫头办女户是为了什么?还不是为了能够带着三个孩子安安稳稳在村里住下来。”
里正显然考虑得比赵大婶更细致,他叹了口气,继续说道:“最难的就在这儿,自古以来,从未听说被休的女子能带着夫家的孩子过活,怎么让三个孩子入明溪的户头,是个麻烦事啊。”
明溪在村里也算是个新闻人物了,二儿媳有些上心,问赵里正:“那如果去县衙告林家呢?”
里正还是摇头,“这种事一向是民不举官不究,如果告到县衙,县令老爷最多让林家把孩子领回去,到时候明溪和她的三个女儿骨肉分离,能是什么好事?况且林家已娶新妇,三个小丫头进了林家的门,在后娘手里讨生活,只怕以后要吃苦头。”
二儿媳听了怅然,“这么说来,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……”
赵家的二儿子叫赵传兴,当下笑道:“管她呢,反正咱们跟明家不熟,你就别瞎发愁了,当心生下来的娃儿是个苦瓜脸!”
二儿媳摸了摸隆起的腹部,嗔怪的睨了一眼赵传兴,两人成亲七八年了,感情一直不错。
赵大婶则正色说道:“都是一个村的,咱们有能力帮一把,那自然就该帮一把,况且你们爹是村里的里正,她们母女四人在村里住了这么久,总要有个说法,不然等到朝廷派人下来清查户丁人口,你们爹还要担责任!”
“嗯,是这个理。”赵里正看向一旁的三儿子赵传宝,“明天地里的活先让传兴干着,你跟我去趟县城衙门。”
一直没吱声的赵传宝愣了愣,“爹,我明天得去河下村接巧湘。”
赵里正的脸色顿时沉下来,敲了下手里的老烟杆,皱眉道:“接什么接,让她自己回来。”
提起三儿媳,赵大婶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,起身道:“我去做饭,云芳,你把明家送来的猪肉炖上,家里的男人在地里干了一天活,得吃顿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