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,就这么认了吧。
丛重眉头深锁,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
他今年已经五十有七,距离花甲之年只差三岁,而按照官场上通常的规则,他现在这个岁数,还只是一个县令,尤其是政绩方面乏善可陈,要更进一步的可能,其实已经没有了。
也正因为这个原因,丛重近年来加大了捞钱的速度,毕竟升官不发财,不升官那就得发点财了,权力不用那可就过期作废。
现在,不能升官了,怕是也不能发财了,一切都得老老实实听这位年轻知府大人的,让你向东你不能向西,让你打狗你不能撵鸡。
这样的日子,憋屈是憋屈了点,但忍个几年,找个机会辞官告老,这些年攒下的钱,倒也足够下半辈子花用的了。
唯一的问题在于……
秦枫能让自己如愿么?
丛重眉宇间的忧色,越来越沉凝,在寒风中快要拧成一个冰疙瘩,久久也纾解不开。
从今往后,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啊!
只要秦枫还在,被他拿捏住的命脉,就像随时都能落下来的屠刀一样,人家想什么时候砍死你,就是举手间的事儿。
自己倒是愿意服从,听话。
但谁知道这秦枫是怎么想的。
现在大明朝缺官,也还罢了。
待科举过后,各地人才如春笋般涌现出来,到时候秦枫来个卸磨杀驴,把这些有污点的县令全都处理掉,到那时候可真是万事皆休,欲求一个告老还乡的结局,亦不可得了。
不行!
我丛重寒窗苦读十年,方有今日的官位,岂能因为这样一个不守规矩的年轻人,就全都毁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