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景阳。
秦枫略一愣怔,脑中浮现出一个憨厚朴实的形象。
倘若不是在淳化县做了近三年的县令,秦枫还真没法对人头这么熟悉。
即便如此,秦枫也不能做到把淳化县数万人,都牢记心中。
只是因为这个周景阳的名字好歹有点醒目,夹杂在一片诸如“三七”、“六九”、“重四”、“五二”的数字范式中,还挺扎眼,这才记住了这个名字对应的淳化县百姓。
只是,在秦枫印象里,这个周景阳只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今年约莫四十来岁,上有老下有小的,平常就算对面遇见,也总是匆匆打个招呼,然后继续低头走路,连多攀谈几句都不太敢的样子。
这么一个人,竟然能答出这样的卷子?
秦枫暂且按下心中好奇,把卷子重新翻开,再看后面几道题的答案。
这个周景阳,前两道题目,一个四书,一个经义,干脆交了白卷,但后面关于实践案例的内容,却洋洋洒洒写了许多,虽然用词半文不白,看得出来文化程度不高,好些地方还写了错字,但是其中表达的东西,却让秦枫频频点头,甚至有几个地方都能让他眼前一亮,颇为认可。
有点意思!
这就有点意思了!
一个老实话不多的农民,读书也并不多,但却能对这些案件有想法,有判断,有决策,而且看起来都行之有效,绝非是一拍脑门一腔热血就能形容得。
此人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社恐,但胸怀锦绣?
要不是秦枫来自后世,很难总结得如此到位。
秦枫知道有一类人,不善表达,不擅交际,甚至跟人说话就脸红,最夸张的那种连给亲妈打电话都得酝酿许久。
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想法,不代表他们腹中空空。
有个词汇叫做“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”,但这种人或许可以称之为“败絮其外,金玉其中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