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下来,轻轻叩了叩玻璃。它坚如磐石,传出了沉闷而轻微的噔噔声。
这恐怕是唯一的避难之地,我环顾四周,试图找出被忽略的视角,或许在某个还没察觉的地方,那里就藏着一个可以让我钻进去的漏洞。
但一切显然是徒劳,我前前后后翻了个遍,这个悬浮的长方体竟没有任何反光之处,甚至顺着透明的晶体还能清晰地看到朝我不断奔腾而来的滚滚浓云。
此刻白气球也在鼓胀着,开始触碰到了房子四角的临界点。那管白炽灯也被它深深裹了进去,由内泛起了些许暗黄的柔光。
我慌了,使劲拍打着墙体,对着这座冰冷的建筑寻求着卑微的救助。
“有没有人啊~救命~有没有人~救救我啊~!!”
我背脊冒出了冷汗,随着浓云越逼越近,视野开始模糊,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浑浊,一些细小的颗粒趁机钻进了我的耳朵和鼻子里面。
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,第一次感觉死亡离得如此之近!
那是从没有过的惶恐,我像是被塞进了一张被吸干空气的保鲜膜,肺部被来回擀成了一团纤维。想张口却不能呼气,嘴里填满了细碎的石子,吞也吞不进去,吐也吐不出来。
大脑持续缺氧让我的身体开始麻痹,扑腾了几下,我便像一条扔下锅的鱼般没了声息。
我到底是谁,我为何会在这里?
我的脑子中一直在发出这个讯号,随着意识慢慢流失,这个讯号也渐渐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慢慢感觉到了一丝温热。
细细绵绵的,像是夏日清晨第一缕打在身上的阳光,柔软而暖和。悬在空中的双脚似乎找到了落脚点,我的脚尖轻轻往下试探,那是一种冰冷的触感。
嗅觉开始恢复了,鼻腔里的颗粒也被一一抽离,恍恍惚惚间,我感觉自己踏在了厚实的大地之上,那股来自土壤的安全感一时间渗透了全身。
没等完全睁开眼,一束强烈的光线便直直打在了脸上,让我倍感晕眩。我赶紧把眼睛捂上,突然听到了咚咚咚的弹击音,像极了打水漂的浮石弹射在水面上的响声,从大变小,由近至远。
在短暂地适应后,我透着指缝,再次打开了眼。
在面前的是那管白炽灯,它非常刺眼,像一块打开封印的能量源,那道摧枯拉朽的光芒甚至让我的身体随之发烫,汗如雨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