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树生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,咧嘴笑道:“老婆孩子都等着呢,总算是熬到头啦!”
“儿子多大了?”
“十六,刚上高中。”
提到儿子,林树生的声音顿时有点低沉,连连搓着手,痛苦中又带有骄傲地说道:“这些年全靠我老婆一个人,拉扯这孩子,再苦再累也没让孩子辍学,去年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!”
“挺争气嘛。”
崔石点点头,“回家了,一家团圆,日子也就有了盼头。打算搞点什么营生?”
“我我只会种地。”
说到这个,林树生紧皱眉头,为难道:“当年,也就是因为种地不挣钱,刚生了娃觉得养不起,才到城里打工出点力气,可没想到出了那个事。现在快五十岁的人了,怕是也没有工地肯再要我,听说高中挺花钱的,我唉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高中,大学,都是不小的费用开支呢。
崔石心里叹了口气,曾经有个高居庙堂的领导提出一个监狱工作的“首要标准”。
“要把刑释解教人员重新违法犯罪率作为衡量监管工作的首要标准,确保教育改造工作取得实效。”
出发点还是挺高大上的,从监狱改造出去的犯人,如果能够安分守法,不再走上犯罪道路,这就是监狱工作最大的成功嘛。
然而导致犯罪的因素很多很多,情况极为复杂,却不能用简单的一两句话说清。
林树生的确是个非常老实的犯人,但崔石对他其实有点担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