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思嘉其实一夜未眠。
并非躺在君王身侧无法适应的缘故。
只要她一闭上眼,脑海中就会浮现前世种种,痛彻心扉。
晏修相较于晏行更难作陪。
虽晏修在明晏行在暗,但晏修此人她不甚了了,要时时刻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讨他欢心。
不难想象,如果以她现在的身份,在睡梦中不小心喊出晏行的名字,会是何种下场。
祝思嘉床畔空荡荡。
史官对晏修的记载她曾略读一二,她对晏修的了解也仅仅止步于这些表面上的小事,其中就有晏修不喜散漫怠惰之人。
她不能上赶着做这散漫怠惰之人。
她在心中暗暗估算时间,天光开始放亮,不早不晚不会让人起疑的时间,这才起身换衣,简单梳妆后走出帐外。
晏修竟一个人在营帐前的空地上生火。
远远看去,茕茕孑立,超逸绝尘。
太监和护卫似乎都对此早就屡见不鲜,默契地远离晏修,没有上前叨扰。
祝思嘉身上只有一件流云纹披风,薄薄一片,观赏效果大于取暖效果,质地虽上乘,但比起祝思仪所用之物,到底差了点档次。
她走到晏修身后,乖巧行礼:“陛下,早。”
晏修没有回头看她,他直视火焰,双手摊开,放在半空偎火取暖:“起了?”
祝思嘉还未答他,一口冷气吸入,鼻腔里袭来痒意。
“啊啾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