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思嘉在长乐宫关了几日,从宫人口中,陆陆续续听到了上元节当夜的原委。
起因便是一出不该现于世的戏,那戏班子上下三十多人,皆被晏修下令腰斩于闹市。
戏班班主苦苦求情,告知晏修此事有幕后指使之人。
晏修本想绕过他们一死,可班主支支吾吾半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只说指使之人乃是名以面具示人的贵公子,再无其他。
晏修以为他是在胡诌,一气之下,直接下令行刑。
在场的西京城民众吓得魂飞魄散,纷纷四逃。
而这出戏竟是改编自朱雅所书的书中,难怪不得晏修想治她死罪。
祝思嘉不是没看过朱雅写的书,书中一切皆是虚构,而《围魏救赵》一节更非戏班所演的那样,可怎么到了戏台子上,一切皆变味了呢?
分明有人在借刀杀人,祝思嘉首当其冲怀疑到晏行身上。
朱雅这几日同样睡不安稳。
她知道自己犯下弥天大错,牵连这么多无辜之人时,良心难安。
她只是单纯想在这个陌生时空弘扬自己的故国文化,以免有朝一日,她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家,故而在写书时都不敢居功自傲,老老实实以原著作者的名字流传出去。
没想到,短短一出围魏救赵的典故,竟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,让西京城一夜之间血流成河。
长乐宫冷冷清清。
祝思嘉和朱雅坐在炭盆前生炭取暖,她拨弄着炭盆里的炭,苦笑着看向朱雅:
“朱雅,此事与你我二人无关,你无需过分自责。倘若心中当真过意不去,待到禁足结束,我们偷偷烧些纸钱给王家班的冤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