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心而论,张晚瑶其人虽骄横跋扈,可出宫回家一事算不得什么过分的提议,祝思嘉自然没有理由为难她。
张晚瑶见祝思嘉答应地这么轻松,欣然离开。
……
长乐宫。
祝思嘉补了个回笼觉,再睁开眼,晏修正坐在她寝殿里,他只摘下冕冠未脱冕服,年轻帝王静静地批阅奏折,未曾注意到她的动静。
光明洞彻,树影被夏日烈阳剪碎得斑驳婆娑,悉数辉映到俊迈颀伟的天子身上,没有什么再能比得过此刻的岁月静好。
她侧躺着,窗外那株正值枝繁叶茂的桂树冷不防闯进她视野里,竟让她目眩神迷,时间过得真快啊。
转瞬之间,她已经和晏修一起经历过快一年的冬夏更迭。
晏修听到她翻身,放下玉管狼毫笔,单手撑腮看着她:“朕吵到你了?”
祝思嘉:“没有,是我自己醒的。”
晏修落下眼皮,长睫遮住黑亮的点漆明眸:“这样啊。”
好奇怪,他今日这番态度倒不是疏离,更像踌躇。
祝思嘉总觉得他不会平白跑这一趟,若说纳凉,宫中比长乐宫还凉快的地方比比皆是,他今日来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告知自己。
“玄之。”祝思嘉掀开凉被起身,光脚踩在地上,直接走到窗前坐进晏修怀中,勾着他的脖子不安地问道,“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