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——娘娘不好了,陛下他在早朝时晕倒了,现在还不省人事,您快随老奴去太极宫看看!”
祝思嘉急忙让田尚宫退下:“来人,备轿!”
快轿抬进太极宫,祝思嘉还没等到轿子落稳就从轿上跳下,提着裙摆大步跑进寝殿。
太极宫正殿几乎跪了半数朝臣,窃窃私语,吵闹如蝇。
大秦立国以来的规矩,为防止帝王突发疾病、撒手人寰,后事无法交代详尽,凡事有特殊情况发生时,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亲自等候在帝王身侧。
这还是晏修即位以来,第一次突然晕倒,他身体比多数武将还要强健,能到这种地步,想必已连续不断地辛劳多日。
祝思嘉认识的、不认识的都在此处,这架势看着极不吉利,仿佛在为晏修驾崩做准备一样,她疾步地一一越过,省得看着心慌。
寝殿中,除柳太医和段姑姑外,余下二人便是晏为和李卧云。
几人几乎未发出任何响动,一齐向祝思嘉行了极其标准的礼。
祝思嘉颔首,坐到榻边,握上晏修一只手。
晏修安安静静躺在榻上,满头长发散下摊开,与平日里棱棱威严的帝王判若两人。
他身上还穿着早朝时穿的冕服,面色中透着股过度劳累的苍白,眼下和眼尾生出小片从前没有的阴翳,本就清晰的下颌,瘦出一道锋利似映雪明刀的弧度。
这段时间他有多累,祝思嘉是最能直接体会的。
他已经接连多日没召祝思嘉来太极宫过夜,祝思嘉哪怕是在子时往太极宫送补汤,晏修都还坐在桌前执笔处理政务。
晏修的手向来干燥温暖,今日摸着,竟是和她的手不相上下地凉,祝思嘉默默滑下两行清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