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东巡队抵达前,远远儿的,有些胆子小的渔民,一见着阳光下那只过分耀眼的青鸟图案,就吓得不顾家中财物四散奔逃。
直至秦人友地同他们招呼,一些低阶士卒还分东西给他们吃;祝元存和任淮主动带头,命人腾出马车,替渔民们装载这段时日要用到的行李,他们这才渐渐放下心,欢天喜地拿着晏修的补偿银两,跟着小队秦兵进城了。
祝思嘉在马车上,远远儿地瞧见这一切。
转头看,身边的晏修不知是否因为暑气,满脸的无奈,却无一丝烦躁,单手撑着头倚在车窗上,抿紧薄唇。
看来他的风评和“名声”,还是令远在天涯海角的莱州人惧怕不已啊,想改变他们、乃至天下人之观念,绝非一朝一夕能成。
他苦恼是正常的。
除却等待时间的流逝,等待青史轮回流转,否则绝无捷可走,晏修的统治究竟是否残暴无道,自会有无数今人口口相传。
祝思嘉似笑非笑,拿了个提神香囊给他:
“陛下莫要担心,臣妾相信,千百年后,你定会是位史书上无人可比的君主。”
晏修深深嗅了下香囊,精力是要充沛了些:
“不必等到千百年后,朕也一定无人可比。蝉蝉,有时朕在想,若朕能寻得长生不老药,那大秦——”
大秦会不会也能千秋万代?
长生。
他这般渴望长生,渴望成就千秋霸业的人,上辈子却偏偏落得个英年早逝的结局。
大多说辞都说他过度劳累、费心费神所致,可他死后,政权旁落于他人之手,史书也可遍经篡改,有关他是几千年来最暴戾帝王的言论,又层出不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