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修还没安排下第二件事,祝元存又去而复返。
他双膝跪地,万般恳求:“还请陛下另派遣他人前往北地,臣愿自请星夜前去东都,与东都守军汇合,阻止叛军攻陷东都。”
晏修挑眉:“武兴侯,你想抗旨?”
祝元存低下脑袋:“臣并非抗旨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他自己在此刻也没了个底,心中酝酿好的说辞和勇气,看到晏修骤然阴沉的眸光时,全都没了。
黄玉菡失踪一事,与之家国大事相比,实在不值一提。
可她是活生生的人,是一条年轻的性命,又怎能视而不见?
金道嗤笑他:“武兴侯这般抗拒去北地,究竟是出于私心,还是别有所图!”
方才他在帐外与黄成夫妇那些谈话动静这么大,帐中之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。
没有人忍心看黄玉菡死在战乱之中,可同样没有人会觉得,她一个弱女子,值得消耗兵力大动干戈去寻找。
况且黄玉菡一事,本就是祝元存自己犯下的错误,如今他莫非想拉着所有人置西京于不顾,陪他蹚这趟浑水?
晏修向祝元存脚边重重砸去一个空杯盏,大手紧扣着扶手,额暴青筋:
“武兴侯,你别仗着自己是祝昭仪的弟弟,就可以三翻四次为所欲为!你太让朕失望了!何时才能学会不要意气用事?”
众人低着头,无人敢上前为祝元存求一丝情。
晏修早就过了容易暴怒的年纪,今日之征兆,实在不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