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玉的脸蓦地红了大块。
祝思嘉不是寻死,那他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,忽然飞扑出来把她摁在倒在地,怎么看,都是他很奇怪。
“碎玉,你先帮我打桶水上来,咱们进屋里说话。”祝思嘉慢慢活动着被他按疼的腕子,声音压得极低,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他忽然现身长门殿,肯定绝非偶然。
想必她搬来这里的这段时间,碎玉同样心急如焚,但碍于种种外因,迟迟不得见她,一定有很多要紧的事告诉她。
碎玉乖乖放下手里的剑,很快替祝思嘉打了满满一大桶水上来。
他力气大,这种小活计不在话下。打水时没有发出丁点响动,打上来后,又轻轻倒进祝思嘉梳洗的木盆,一滴都没浪费。
寂静的月夜,井口附近只剩他们二人的呼吸声。
碎玉稳稳当当端起木盆,习惯性低着头,跟随祝思嘉进了寝殿。
房门一关,祝思嘉也没有点蜡烛与他夜谈的意思,月光透过窗户穿进屋内,倒省了不少事。
祝思嘉指着老旧的烛台,笑了笑:
“钟姑姑他们都有起夜的习惯,若见我屋内烛光亮着,定少不了一番询问,故而不点。招待不周,还请见谅。”
碎玉:“娘娘——”
祝思嘉:“我现在已经不是娘娘了,碎玉。”
碎玉摇头:“在碎玉心中,您永远是我一辈子的主子。只要您需要我,我永远会义无反顾来到您身边。”
这还是他第二次踏足祝思嘉的寝殿,说完这厢话,他下意识抬眼观察屋内陈设。
挥之不去的霉潮味,从简陋的床头到床尾,从破旧的屏风到木桌,莫说是和从前的长乐宫相比了,哪怕是宫人的住处,都比她这里强上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