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思嘉懒得掺和别人这种尴尬家事,就带着碎玉寻了个打样的摊子站立,就着黑灯瞎火,等傅逐夫妇离开再是。
相隔不远,祝思嘉能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傅逐冷笑着:“怎么?你既然不想陪我去侯府贺喜,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,想怎么吃喝玩乐就是。现在又做出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,给谁看?松手,别误我的事。”
他连贺礼都还没送去侯府。
贾若有些无奈,带了哭腔:“夫君,你别生气好不好?你不是不知道,每回我去各种宴席,都会被她们嘲笑……”
傅逐:“嘲笑你,你就不愿去了?就打算唯唯诺诺,逃避一辈子?说出去,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傅逐在府邸里是如何苛待了你,以至于你连露面应酬的底气都没有。”
“既然你不喜欢过大理寺少卿夫人的生活,往后,我也不强求你能在府中理事了,你爱怎么样怎么样。我再数三下,松手。”
还没到宵禁时间,西市人来人往,好在百味斋周遭鲜少有不三不四的人。
见是这两尊大佛在外争吵,胆子再大,也不敢凑上前旁听看戏。
贾若年纪小,脸皮也薄,在外起了争执是不对,可确实是她于心有愧。
今日再不解释,傅逐一气之下恐怕又要搬回大理寺住。
她咬着唇,不愿意松手,强忍住泪水:“我身份低微,人人都瞧不起我,都觉得是我高攀了你。夫君,你今日动怒,难道还是因为先前那桩误会吗?我再如何顽劣,也知廉耻二字怎么写。”
在傅逐没迎娶贾若以前,人人都以为傅逐只会娶权贵之女,谁成想,他忽然把一个商户之女抬成正妻。
西京城里,多的是看不起贾若的贵妇,她融入不进她们的圈子,每逢露面都会遭排挤笑话。
祝思嘉理解她的艰难,更难理解她为何选择逃避。
没少听说过傅逐是如何宠爱她的事迹,她年纪小,加上眼泪一落,傅逐的确略有松动,满眼心疼,把她抱回怀里柔声哄着:
“你有身子,少哭些,对孩子不好。我气不是因为那桩事,而是因为你出尔反尔,屡屡逃避责任。明明早就说好与我一道去吃喜酒的,你半道跑了,留我一人去侯府道喜,叫人家笑话我们夫妻不睦,更是煞人家新婚夫妇的风景,像什么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