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修脑中传来巨大的一声轰鸣。
袁江雨说的每一个字,其实都清清楚楚落在了他耳朵里。
晏修却满心怀疑,会不会是他听错了?会不会是袁江雨说错了?
又会不会是祝思嘉想给他个玩笑?好让他马不停蹄跑回西京,空担心一场,她从前没少故意拿玩笑逗他、故意惹他生气。
晏修是决计不信的。
她的身体才刚有好转,她终于能和自己站在同一个位置上,接受万人的顶礼膜拜,她亲口同意了要和他和和美美、圆满一生的,一切才刚刚开始。
怎么可能说离开就离开?
晏为眼见他状态不佳,忙命人把晏修扶下去休息,晏修却上前一步,冷静询问:
“好端端的,长乐宫为什么会起火?为什么会无人发现?”
袁江雨不忍地压低了音量:“启禀陛下,长乐宫的火,是冷宫那位趁着祭祖时守卫松懈,特意跑去长乐宫放的。等火势起来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了,皇后娘娘又卧病在床……”
晏修阴沉了眸光:“碎玉呢?他是皇后的侍卫,为何他没有及时施救?”
袁江雨:“陛下,碎玉为救皇后娘娘,与娘娘一齐葬身于火海中。”
晏修转身对众人下令:“即刻启程,返回西京。”
说罢,便头也不回离开人群,瞧那神色,似乎并未见得有多悲痛。
当夜,晏为携酒走进晏修的营帐,没有惊扰到左右。
晏修对晏为的不请自来毫无察觉。
他正盯着案几上烛台跃动的火苗出神,甚至握住烛台,拿到手里把玩,任由烛火灼烧他的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