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逢时顿了一下,眸色越发地淡了,他继续说:“江左距离京城太远,光靠我们母子三人很难顺利入京,只能寻求镖师庇护,奈何走镖的师傅费用太高,我们的盘缠又不太够,无奈之下,只能让镖师将我们送到琼城,我们再独自入京,左右琼城与京城相邻,也算是天子脚下,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匪徒出没不是?”
按理说,确实是这样。
琼城和京城之间,只有一条官路可走,闹出乱子的可能性极低,可林逢时都这么说了,就说明这条路怕是也不安全了。
云初瑶听着林逢时言语间若有若无的讽刺,不由得心下微沉,隐隐意识到了不妙。
“未想,我们还真遇到了。”
说到这里,林逢时的情绪明显波动了一下,却还是紧握了下拳,将怒意压了下去,继续说:“我们从琼城出发时,日头大好,像是艳阳天,但等到了正午,天就阴了,还下起了毛毛小雨,我怕母亲和妹妹生病,只能将她们安置在破庙之中,自己出去捡柴,再回来时、再回来时……妹妹已经被歹人掳走,而我娘的脑袋也被他们砸得血肉模糊了。”
“令妹多大年纪?”
云初瑶突然开口。
林逢时睫毛轻颤,淡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,他轻声道:“十二岁。”
十二岁,江左口音……
“这就是你守在吕夫子家门口的原因,”云初瑶定定地看着他,开口问道,可虽是疑问,她却用了肯定的语气,显然是猜中了林逢时的心思。
“是。”
林逢时并未否认,直言道:“吕夫子摔倒时,从怀里掉下的那枚护身符,正是舍妹的贴身之物。”
原以为自己看到了护身符,就能找到妹妹失踪的线索,却不想天不怜人,吕夫子摔的那一跤竟磕坏了她的脑袋,让她昏迷数日,再醒来时,她的房前屋后都被侍卫们层层把守,自己再想进去,怕是不可能了。
林逢时只能蹲守在巷口,等待时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