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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京,宏平街,皮货店。
店面二楼房间里,贾赦正和一年轻人对坐谈话。
那年轻人二十多岁,身材高大,鼻直口阔,颧骨微突,目光有神,透着精明干练。
正是前段时间,突然离开神京,不知去向的孙绍祖。
这几个月的时间,贾赦的日子过得极不顺心。
荣国府因为缴纳新政夏赋,公中少了大笔银子进项,分派到东路院的份额少了太多。
而贾赦和平安州的生意,也因兵部严查大同边军舞弊之事,被孙家暂时中止。
里外进项缩水,让一向奢靡生成的贾赦,日子过得十分窝囊。
因为没有多余银子,杏香楼那个让他垂涎三尺,盈盈十六的妖娆歌伎,至今还没搞到手。
就在这个时候,孙绍祖突然就找上门,还说有生意需要他关照,这让贾赦有些意外之喜。
贾赦问道:“贤侄,上次怎么就突然离开了神京,可是遇到什么急事?”
孙绍祖淡淡一笑:“父亲来了书信,让我回大同处理些事情,如今事情已了。
这次带了些北货去南方,准备做一笔生意,想请世伯帮忙。”
贾赦听了这话,眼睛一亮,他深知孙绍祖的精明算计,一言一行都是待价而沽。
既然做生意需要自己帮忙,那自然会分润好处给自己。
笑道:“贤侄无需客气,你我两家本为世交,这两年又有生意往来,如不是家中那个孽障,只怕连亲家都做了,有事就尽管说。”
孙绍祖听他提到贾琮,心中也有些不自在。
他到了神京就已听说,贾琮开府之后,已让那位二小姐入籍伯爵府,如今人家可是伯爵府长小姐,身份尊贵。
便是眼前这位所谓的世伯,对这个女儿的婚事,也已没什么话语权了,自己终究攀附不了这高枝,想想也觉得有些可惜。
“世伯,这次我从北面带来一批山货,准备运到金陵那边做笔生意,可是我的人不熟悉南边行情和门路。
世伯以往的海盐和茶叶生意,都是南边的客商交割来往,必定熟悉南客陆运商道。
我想托世伯找可靠的南商,替我把这批货运到金陵贩卖,事成之后,我可以给世伯一成的红利。”
贾赦听到这话,心中一喜,最近自己正为银子发愁,赶巧就有送上门的进项。
又问道:“贤侄,从神京起运到金陵,走水路岂不更加便利。”
孙绍祖目光一凝,说道:“世伯有所不知,最近南边闹水盗倭寇,水道不太平,且沿江卫所和港口,多有盘查盘剥,会耗费不少利银。
这批北货走陆路,能多赚不少银子,最稳妥不过。”
其实贾赦是只知奢靡享乐的纨绔,哪知道外面许多见闻,关于南方闹倭寇的事,他也是稍微听说,并不知道详细内情。
孙绍祖拿出一只雕花木盒,打开盒盖,里面放了一叠银票。
微笑着说道:“世伯,这二千两请世伯笑纳,等世伯寻找的南商,将货物运到金陵,小侄再封赏两千两作为谢仪,绝对不敢失言。”
贾赦看着一叠厚厚的银票,两眼发光,他没想到孙绍祖说的一成红利,竟然是四千两。
他孙家好大的手笔,从大同跑一趟金陵的生意,竟然能获利四万两,什么生意竟然如此赚钱。
堂堂荣国府,时代积累的爵产和家产,一年获利进项,虽不到三万两,在世家大族中也算上游了。
竟然还不够他孙家跑一趟金陵的生意,着实把贾赦有些镇住了,他心中打定主意,等过了这阵风头,和孙家的生意一定要设法续上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