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色微微一红,说道:“小丫头正忙着呢,你来帮我。”
她刚受伤的时候,连解衣换药这种事,都是贾琮来做,女儿家再多的矜持和心防都已被打破。
而且她心里清楚,不管是他们的过去,还是现在,或者他们的将来,自己和贾琮终究走不到一起。
只要他办完金陵的事情,就会返回神京,而她是个身份无法见光的女子,他们之间似有若无的缘分也就到了头。
每过去一天,他们的时间便少了一天。
邹敏儿心中只是激荡着莫名的冲动。
那些悲伤的阴影,那些女儿家天生的羞怯和抗拒,她都想用力的抛开,只想多一刻的亲昵和相处。
让以后漫长孤寂的时光,多一些可以慰藉和回忆的甜蜜,即使背叛亲情和理智,也在所不惜。
贾琮听了邹敏儿的话,微微一愣,也没有迟疑,扶着她的身子,帮她穿上那件粉色的对襟马甲。
邹敏儿胸腹重伤,自己动不了手,他又帮她系上合欢盘扣。
两人靠得近了,贾琮感到青丝拂面,一阵酥软的麻痒,邹敏儿身上醉人的芬芳,缓缓包围着他。
让他凭空生出莫名的冲动,他微微定了神,在房里找了床薄被,铺在屋檐廊下的躺椅上。
又进了房间,将斜靠在床上的邹敏儿揽腰抱起,小心的走出房间。
自从受伤以来,邹敏儿就从没出过房间。
不知是屋外刺眼的阳光,还是贾琮的搂抱,让她微微有些晕眩,一双手臂不由自主搂住贾琮的脖子,轻轻靠在他怀中。
只是从屋子到廊下躺椅那几步路,似乎变得很长,长得让她奢望没有尽头,又似乎很短,短得像是转瞬即逝的妄念春梦。
……
龄官正在厨房里忙碌,突然从窗口看到,三爷竟然抱着邹姑娘出了房间。
她大概从来没见过男人抱女人,小脸不由自主的羞红,而且邹姑娘搂三爷那么紧干嘛?小丫头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,我以后要是病了,受伤了,三爷会不会这么抱我。
这羞人的想法只是一冒出来,倒是把她吓一跳,红着小脸拿起身边的水瓢,猛的灌了几口凉水。
……
贾琮将邹敏儿轻轻放在躺椅上,笑道:“这躺椅我自己试过,靠背的尺度刚刚好,你躺上去也不会牵扯到伤口。”
邹敏儿听了这话,自然知道贾琮的意思,自己伤口在哪里,他还不是最清楚。
他事先试过,自然知道这躺椅合适,也怪不得躺了上去很是舒适。
天上的日头渐渐爬高,原先微微有些昏暗的廊下,变得光明一片。
邹敏儿略显苍白的脸色,在阳光的映照下,透着一丝莹润的透明,并渐渐地韵生出粉嫩的血色。
贾琮也搬了一把椅子,在邹敏儿身边坐下,两人都默默无语,享受着小院无忧的时光。
屋檐头青色的筒瓦,在蔚蓝天空中划出深沉的轮廓;梧桐树的枝叶缝隙,被风儿婆娑摇曳,在廊前青石板上散下斑驳的日光。
或许在往后的许多年,他们依然可以想起眼下的一刻,他们在年轻时曾有过让彼此难忘的心动记忆。
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,飘出一股菜肴蒸煮的清香,让整个内院流淌着温馨的家宅烟火气息。
……
一直等到日上高天,贾琮和龄官在廊下摆上桌椅,又各自端了米饭菜肴,三人准备用午食时,院门处传来敲门声。
贾琮出去打开院门,敲门的正是江流,手中还拿着一个牛皮信封。
说道:“三爷,上午有人送书信到兴隆坊老宅,说是得了三爷吩咐,转呈姑苏来的急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