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,玉儿还未至及笄之年,血脉之患,身体孱弱,眼下也不是媒妁议亲的时候。
自来姻缘都是天作之合,人算怎么都越不过天算。
希望张先生的诊治之法,能解了玉儿身子体弱的隐忧,将来为人妻母,家业兴旺,才是长久之计。”
……
金陵,明德坊,甄府,裕和堂。
除了甄老太太在座,不仅甄应嘉夫妇在座,连不露面的甄二太太也在场。
早上家仆传话,神京北静王府家将到访,说是北静王妃有急信送递。
刚经受丧子之痛的甄大太太,听了不禁大感安慰。
自己虽没了长子,可还有个贵为王妃的女儿,大老远还想着自己这个做娘的,正当甄大太太稍作振奋去了裕和堂。
带了书信进内堂的婆子却说,送信的军爷反复交代,书信是写给府上甄三姑娘的,一定要三姑娘亲启。
甄大太太听了满腹郁闷,自己女儿大老远送行过来,不是送给自己这个作娘的,居然还送给这个六亲不认的三丫头。
最近甄芳青将甄世文安插在各处店铺中的人手,以各种方式消解拔除,让大房数年的筹谋全部粉碎。
让甄大太太心中嫉恨如狂,自己儿子尸骨未寒,往日显得金尊玉贵的甄芳青,便如此冷酷无情,做出这许多狠心之事。
但是大房没了甄世文,已没有可掌管生意之人,加之这次查出儿子手底下的人,干了不少危害甄家之事。
即便甄芳青如此雷厉风行之举,甄应嘉和甄二太太都说不响话头,只能无可奈何看着甄芳青重新整顿家中生意。
往日已有些松散分权的各处店铺,又重新回到二房掌握之中。
众人见着甄芳青拆开书信浏览,只是看了几行,一张俏脸很快变得煞白。
甄老太太看她脸色难看,连忙问道:“青儿,你二姐的信中可是说了什么事情?”
甄芳青双眸含泪,说道:“二姐信中说,老太妃十多日前风邪入体,虽然经太医诊治,但病况非但没有减轻,反而愈发缠绵难去。
如今已病得下不来床了,每日只能进些粥水和参汤维持,太医说老太妃已年过八十,一旦病势难去,就会极其凶险。
二姐入宫看望老太妃,老人家说担心自己去日无多,叫二姐给我传信,让我……让我速去神京,入宫相见!”
甄老太太等人一听这话,都大惊失色,年过八十之人,在当下已算极其高寿,一旦病入膏肓都是九死一生。
老太妃让甄芳青进京,那是意识到自己活不久了,要见甄芳青这个自小教养的本家血脉最后一面。
在座的甄家人心里都清楚,甄家能延续数代富贵,成为金陵城中首屈一指的豪门,即便相比贾王史薛四大家,也半点没有逊色。
能够拥有如此荣华体面,都是来自在宫中地位尊崇的甄老太妃。
如果甄老太妃年高逝去,金陵甄家就失去了最大的倚仗,加之最近又出了甄世文之事,早已入了锦衣卫的耳目。
这时失去宫中庇护,甄家只怕大厦将倾,祸事临头,也未可知。
甄芳青对甄老太太说道:“老太太,二姐信上说老太妃已病了十多天,这封信要在路上走四五天,也就是说眼下老太妃已卧榻半月之久。
她这么大年纪,这是极为凶险之事,眼下时间刻不容缓,我明日一早就启程去神京,希望还来得及见上一面。”
甄老太太等人自然无有不允,老太妃如果真到濒临之日,甄芳青一定要在身边,这样或许还能为甄家求来最后的遗泽。
……
甄芳青离开裕和堂后,从内院挑可靠的丫鬟仆妇随行,让她们收拾行装车马,明日一早就启程。
然后换了男装,去了二门外鸿轩厅,让人传刘显入厅议事。
没过一会儿刘显进来,听闻甄老太妃之事,也大惊失色,作为甄家二房的老仆,他自然清楚甄老太妃对甄家的意义。
刘显说道:“三姑娘,我会挑选最可靠的护卫,护送姑娘一同入京。”
甄芳青吩咐道:“我明日就要启程,很多事情来不及准备,你帮我挑选几名得力的管事。
另外准备一批金银礼物,随后押运送到神京,我有用处。”
“三姑娘放心,这事我会亲自来办,亲自押送东西去神京。”
甄芳青摇头道:“押送的事情,你交给可靠的管事去做就可以,你要留在金陵,还有大事需要你去做。”
“不知姑娘有什么大事,需要刘显去做?”
甄芳青叹道:“万一这次老太妃真的不幸,甄家必定会受到冲击,不得不防!
我到了神京之后,入宫见了太妃,判定情况,就会立刻发信回金陵,到时你按我信中所言行事即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