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,这种官家衙门之事,都是一板一眼,规矩森严,如果不是出了根由,绝对不会出现漏报之事。
她们联想到贾琏落罪发配,时间过去一个多月,荣国承爵之事依旧毫无音信,两厢对照之下,只怕多半要坏事。
贾母从出身落地开始,一辈子都活在勋贵之家,要是临老家里的爵位出了变故,实在不知怎么过下去。
王夫人做了半辈子的美梦,好不容易熬死了大老爷,熬废了大房世子,爵位就像是快到嘴的鸭子,要是出了变故,实在要郁闷到死了。
王熙凤看了贾母和王夫人惊愕担忧的神情,心中升起一股快意,自己一辈子得不到,别人也不容易得到,才真实称她的心意。
这时她突然有些害喜反胃,打开平儿手上的软藤小盒,从里面拿了一个蜜酿酸梅放进口中,觉得那味道实在酸爽透心,胸中烦闷顿消。
……
这时,王夫人突然说道:“老太太,琮哥儿是官面上的人物,外头人面广,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,也未可知,不如叫来问问。”
王熙凤一听这话,心中那有不明白的,太太巴望着爵位早些落到二房,可偏偏如不了意,她有些病急乱投医了。
皇家不给荣国府发春祭恩赏,问琮老三有什么用,他就是能说出花来,朝廷要是不发银子,还不是照样不发。
贾母听了这话,也觉得很有道理,东府已收到领取春祭银子的口信,自己那孙子终究是有能为的。
连在皇帝面前都有些面子,倒不如叫他来问问究竟,让他去打听承爵的事情,或许更加靠谱些。
自己那迂腐儿子指望不上,一帮妇道人家瞎琢磨也终归没用。
贾母看了眼鸳鸯,她拿着美人槌,给自己捶腿,说道:“你去东府叫琮哥儿过来,说我有话要对他说。”
……
鸳鸯得了贾母吩咐,除了荣庆堂,一路过了后花园子,走了两府夹到小门,等到了贾琮院子,却不见他人影。
五儿说三爷大早去了火器工坊,而且最近隔几日就会去。
鸳鸯心中遗憾,正想要回去,刚巧二门外传来消息,说三爷刚刚回府。
她心中庆幸,便在贾琮院子里等了少许,就见到院门口俊朗的人影晃动。
贾琮进院子见鸳鸯站在屋檐下,蜂腰削肩,肤色白腻,眉眼俊俏,双眸光彩,穿着水红绫子薄袄,靛蓝单色背心,束着白绉绸汗巾儿。
他笑问道:“鸳鸯姐姐怎么有空过来逛。”
鸳鸯微笑道:“哪里有这等空闲,是老太太让我请三爷过去,她有话要和三爷说。”
贾琮听了微微一愣,这几年他也明白了,但凡贾母找他说话,多半没什么顺心的事情。
问道:“老太太怎么突然有话说,可是有什么事情?”
这些年贾母但凡要找贾琮,几乎都是鸳鸯来传话,每次贾琮问原由,鸳鸯总会不着痕迹的透露,这几乎已成了两人的默契。
鸳鸯说道:“老太太听说东府已得了光禄寺的知会,要去领春祭恩赏银子,但是西府至今没有消息。
太太说三爷是官面上的人物,懂得事情比别人多,所以叫三爷过去说话。”
贾琮听说是王夫人提的话头,多少就猜到其中意思。
春祭恩赏是朝廷专发勋贵的恩典,荣国府年年都能领,唯独今年不行了,也怪不得贾母和王夫人在意。
但贾琮深知她们可不是在意那几个春祭银子,而是在意春祭恩赏背后的勋位。
贾琏北上流配,已经过去一个多月,荣国的爵位传承,依旧毫无音讯,贾母和王夫人觉得不对,贾琮自然也察觉到不妙。
等到两人进了荣庆堂,贾母见了贾琮,问道:“我听说东府刚得了光禄寺的传讯,要掐时辰去领春祭恩赏银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