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太太看女儿气鼓鼓的走了,知道她必定不肯死心,心中也十分郁闷,可是转念一想,又觉得有些不对。
那日女儿在贾府见到贾琮,如果只是见一面,怎么会痴迷到如此。
这些世家子搞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,不会那日女儿见到贾琮,对方见自己女儿美貌,已在举止上弄过女儿!
不然怎么会招惹得这丫头这等发痴,牵肠挂肚放不下那人……?夏太太知道女儿有些被宠坏了,有时做事未免肆无忌惮,要是少年无知,已生成有伤风化之事,传扬开来还怎么嫁人。
她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情不对,便让人去叫女儿的丫鬟宝蟾来问话。
……
那夏姑娘回到房里,虽闷闷不乐,这次倒是没有满屋子砸东西,只是歪在绣床上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丫鬟宝蟾见自己姑娘在前堂受了气,回来竟没有作耗,她也乐的轻松,便偷懒溜出房门,在门外台阶上坐着嗑瓜子。
这时,太太身边的婆子过来找她,说太太让她去前堂问话。
这宝蟾生得有三分姿色,但性情举止有些轻浮,最善在夏姑娘面前卖乖讨好,好的没学会,将夏姑娘的刁钻古怪学了十足。
她日常占夏姑娘的势头,在内院也是哪个都不怂,唯独惧怕夏太太,见太太突然传她去问话,心中不免有些忐忑。
内院堂屋之中,夏太太见了宝蟾低了头进来,说道:“你日常都紧跟在小姐身边,我来问你一件事,有半点隐瞒,我就揭了你的皮!”
宝蟾听了夏太太阴森森的话语,浑身打了个寒颤。
家中谁不知道,太太是个厉害的,不然寡妇失业一个人,怎么能把夏家这么大摊生意,拾掇的里外周到。
她有些战战兢兢回道:“太太有话尽管问,宝蟾绝不敢隐瞒撒谎。”
夏太太问道:“那日我们到薛家做客,你陪小姐去贾家花园赏玩府灯,中间遇到贾家威远伯,小姐和他有何言语举止,你说给我听。”
宝蟾说道:“那日贾家三小姐和薛家大姑娘,陪着我们去园子里看府府灯,中途遇上威远伯和那个宝玉。”
夏太太微微一愣,问道:“宝玉又是哪个?”
宝蟾似乎对宝玉颇看对眼,听太太说起他,便有些眉花眼笑,总算她知道夏太太一贯厉害,连忙收敛神情。
说道:“宝玉便是贾家二太太的儿子,以往京中传闻衔玉而生的那位公子。”
夏太太这才有些恍然,那个什么劳什子衔玉而生的传闻,她自然也听说过。
夏太太皱眉道:“我问你小姐和威远伯贾琮的事,你和我扯淡宝玉作甚,小姐和贾琮当时有过什么言语举止瓜葛?”
宝蟾有些纳闷回道:“小姐和贾琮没什么瓜葛啊,当时我们只是远远看到,贾家三小姐叫三哥哥,我才知道那就是威远伯。
小姐只是在一边看到他罢了,两人根本没说上话,更没有什么举止牵扯。”
夏太太听了也一阵愕然,说道:“小姐只是远远看到他,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,你是不是和我扯谎!”
宝蟾吓了一跳,慌不择言的说道:“太太我说的都是实话,也怪不得小姐这样,那个贾琮生得很好看,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。
而且又有爵位官身,容易让人羡慕,所以小姐才会……。
其实那宝玉也生得很周正的,看着很是顺眼,我也劝过小姐,贾琮来头太大,不值当和他牵扯,俊俏公子又不止他一个……。”
夏太太见宝蟾给自己一吓唬,神情慌张,说话有些语无伦次,听得有些皱眉头。
原来女儿只是看了对方一眼,连话都没说上一句,就被人家弄得这般五迷三道,这个不争气的东西。
就是去了一趟贾府,也真是活见了鬼了,女儿撞了贾琮的邪,对他念念不忘,恨不得马上嫁给人家。
她的丫鬟似乎也魔怔了,三言两语就提那个宝玉,说起他就眉挑眼亮,妥妥一副浪样。
贾家的男人就能香成这样?……
夏太太听宝蟾叽叽歪歪说话,心里就烦,说道:“滚滚滚,回去好好看着小姐,要是敢在小姐面前挑唆作耗,仔细你的皮!”
宝蟾听了夏太太的话,如蒙大赦,慌慌张张便出了堂屋。
夏太太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,想起刚才宝蟾的糊话,突然心中一动。
以往她在市井之中,也听过宝玉的传闻,但是外头人只知贾家出了个衔玉而生的哥儿,却搞不清他是大房还是二房子弟。
夏家是商贾之家,贾家是贵勋富门,两家原先不可能有交集,自然也不知其中就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