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草这一声可谓石破天惊,就连打板子的婆子都愣在原地,不可置信的望向宋清君怀里的温婉少女。
宋安然虽不若宋嫣然容颜绝丽,但她生的温婉清丽,与人说话时总是眉眼含笑,对待府中下人也向来宽厚,在众人心中可算仙子般的人物。
可若碧草此言为真,宋安然构陷亲妹,这哪里温柔良善的大家闺秀,分明是心狠手辣,心急歹毒之辈!
金氏不可置信的看向宋安然,身体隐隐发颤,她不敢相信,也不愿相信,这个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了多年的继女会做出这种事来。
原本眩晕过去的宋安然竟奇迹般苏醒,她咬着嘴唇,杏眸凝泪,“我没有,她污蔑我,我从未让她这般做过!”
碧草见宋安然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,全然不顾及她的死活,心中恨意滋生,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全都道了出来,“分明是大小姐将我唤去芳华院,吩咐我将男子外衫放进三小姐的柜子里,方才那个贼人也是大小姐花钱买通让人假扮的。
为的就是趁着大姑奶奶来府上之时,落实三小姐与外男私通的罪名!”
宋氏脸色微变,的确是宋安然说府中新入了时令蔬果,请她们无事时来府中小坐,她这才带着蕊儿回了宋府。
安然小小年纪,当真有这般的心机吗?
碧草仿佛是怕她再不说便没有机会了,语速奇快,“且大小姐答应我,只要我做好这件事便将我要到她身边去,日后随她出阁,做姑爷的通房!
三小姐,奴婢知错了,求求您饶奴婢一条贱命,奴婢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!”
碧草的苦苦哀求未能在宋嫣然心里泛起一丝涟漪,她垂下头望向自己的纤纤玉手。
前世碧草拔她的指甲时,笑着告诉她,人要认命,该是你的命,终究跑不了。
现在,她将这句话还给碧草。
“我没有!都是她污蔑我!”宋安然急得泪水簌簌而落,却只能无力的重复着这一句话。
宋清君额上青筋暴起,全无往日的温润,“你们都是死人吗,就这般任由贱婢攀诬小姐?给我打,往死里打!”
“等等!”金氏抬手喝止,“老爷方才可不是这般说的,您不是觉得我这是在动用私行吗,怎么此番倒是急了?
这贱婢满口胡言,理应细审才对!”
夫妻二人四目相对,眼中没有了柔情蜜意,仿若站在敌对的两军之中,各为其阵。
宋清君先行收回视线,对身侧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。
那小厮会意,当即上前抢过婆子手中的木板,不由分说便朝着碧草身上招呼上去。
他下手又狠又快,有几板子甚至直接打在了碧草的后脑勺上,碧草很快就没有声息,脑袋无力的耷落下来,碧色的衣衫上透出大片鲜红。
宋清君只觉今日颜面尽失,他冷冷看着金氏,目光阴冷,“这下如你所愿了,你可满意了?”
宋清君带着宋安然拂袖而去,楚绛几人自也随行请辞。
宋氏和周蕊都被血肉模糊的碧草吓得脸色泛白,本想着来瞧热闹,谁料差点沾染一身腥,两人自知理亏不敢去看金氏的脸色,灰溜溜的走了。
院内众人散尽,只剩金氏几人。
金氏仿佛被抽干了力气,方才的坚强决绝瞬间消散,双腿软绵无力,不由踉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