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泽沉默了一瞬,忽然道:“我不信。”
君显哑然。
君泽咧开嘴,似笑非笑,似哭非哭,道:“二叔,我爹曾经跟我说过,你每次做坏事,族长讯问你,你就会有一些自己都发现不了的小动作。”
他的眼看向君显的手,君显触电似的连忙收回。
君泽又笑了:“骗你的,我父亲也不知道,不然你闯过那么多祸,早就在君家宗庙前被打断腿了,哪儿会让你一次又一次逃脱。”
君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个侄子摆了一道。
长兄如父,他哥君晋最是秉承这条准则,从小到大都是他闯祸,他哥揭发。
他挨过的打,受过的罚,十有八九都是君晋以“为你好”的名义,去告的状。
以至于时隔多年,君晋的尸体都化成灰了,可他听到他哥的名头,还是下意识紧张,回想自己有没有闯祸。
他哪儿有什么自己都发现不了的小动作,刚刚的反应,分明是他心虚,条件反射使然,反而露了破绽。
君显气急,伸手又想给君泽脑后一巴掌,这次却被君泽伸手拦住。
君泽目光灼灼,不知是在对君显强调,还是在对自己强调,道:“我不信。”
若是一丝一毫感情都没有,为什么屡屡救他。
顾玉本是一个凉薄自私,隐忍清醒之人,她不会不知道他死在江南,对她而言、对六皇子而言是多好的一件事。
可她还是屡屡犯险前去救他。
顾玉不是那匹走向松阳的小红马,她是个人,她有自己的心,没有人的心是捂不热的,顾玉也一样。
长久以来,他跟顾玉相互争斗,相互扶持,谁说得清这感情是什么样的。
他说不清,顾玉也说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