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道:“谁知道是不是跟咱们上头那位一样,做做样子而已。”
罗信道:“冯凯,我十六岁入军,跟了老镇国公四年,可是那四年,比跟在郑都督手下更加让人难忘。起码老镇国公不会做出自己歌舞升平,我等吃糠咽菜的事情。”
冯凯憋了一肚子委屈和火气没处撒,不由得跟罗信呛声:“你也说了,那是老镇国公,又不是现在这位镇国公。说是奉皇命来西北彻查军饷,可这么几天,一直不见动静,指不定被郑都督收买了呢,这群高官都是臭味相投,蛇鼠一窝...”
罗信道:“够了!你这么多怨言,刚刚顾钦差问咱们军队待遇的时候,你怎么一个屁都不敢放。”
冯凯大声反驳:“我倒是想说,我敢吗!谁知道顾钦差是什么人,我一家老小都在西北,我他娘的敢赌吗?”
他们这些人在西北这么多年,对郑都督的畏惧早生了根,贸然把真相说出口,最后遭殃的一定是他们,而不是郑都督。
罗信用力抖了一下自己的棉衣,道:“总之,我相信老镇国公的儿子一定不是孬种。她在江南平叛,在西北推行均田制就是证据。退一万步说,就算归于顾家军后再差,能比现在更差吗?大不了老子也改了农户,回家喂猪种地去。”
冯凯站在原地,一腔悲愤无处发泄。
眼看罗信和另一个顾家军收拾好东西,一个西北军小声道:“罗老哥,那个,你能跟顾钦差说说,让我也并入顾家军吗?我家中没有老小,亲哥哥在外地行商,我了无牵挂...”
这话似乎是在异想天开,要是顾玉能随便带走人,谁还愿意戍守西北?
再说了顾家军现在还没吃上皇粮,哪儿有钱养那么多兵。
那人说完也觉得不可能,他苦笑一声:“罗老哥,你珍重,别忘了兄弟们。”
罗信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:“保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