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避免折子到了京都,被王丞相劫走,顾玉直接寄给了丁孝吉,打算让丁孝吉给圣上伺候笔墨时,把折子呈交圣上。
可现在竟然出现在王匀手上。
文翰司出了叛徒吗?
或许在丁孝吉收到或者看到折子前,叛徒先一步把折子劫走了。
亦或许丁孝吉出了什么事,才会让折子出现在王匀手上。
一股深深的压抑感淹没了顾玉,她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。
她抬头看着王匀,不知怎么,王匀的脸与王丞相的脸重合在一起。
亦或者王匀就是王丞相的传话筒,王丞相本人根本不必在这里,仅靠王匀说的这几句话,就足以让顾玉胆战心惊。
她已经尽可能让自己保持理智,不被西北这一路的顺利蒙蔽双眼,可是依然落入了王丞相布好的一个个圈套里。
在狱中孤立无援,任人摆布的感觉再次涌上她的心头。
不,比那一次的感官还要强烈。
她发现她走的每一步都在王丞相预料之中,她做的每一次部署,都被王丞相轻松化解。
她以为西北军人心涣散,实则被克扣的军饷一到,西北军就会再次安于现状,放弃抵抗。
她以为她故意让杜庞克扣一半军饷,借此先发制人,可是王丞相主动让郑烨把军饷的贪墨真相摆在她面前。
她以为她可以传出八百里加急的消息,可是王丞相不知用了什么法子,让杜庞也心甘情愿放下仇恨,归顺于他。
她以为她三个月前的密信就已经传到京都,圣上早该警惕起来,实则圣上根本没看到信,更别说有所动作。
唯一的变数,也是王丞相没想到她早就知道的仇。
可这一点变数又能做什么呢?
除了暗恨自己棋差一招外,什么都改变不了。
什么是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。
这就是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。
她输得一败涂地。
心理防线尽数崩塌。
外面又传来一些动静,不知道君泽做了什么,现在已经不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