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跟着,她不信林丰敢离开。
林丰不管侍从,带着桓肃之出了后院,来到元青坊二楼雅室中。两人坐下来,林丰又让人上茶后,他笑吟吟道:“兄长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桓肃之不是纨绔子弟,不是莽撞之人,这样的人一直在元青坊,必然有意图。
这是林丰的判断。
也是林丰的信任。
桓肃之问道:“贤弟,你不认为我在元青坊,是专门白吃白喝白住吗?”
林丰道:“我相信兄长。”
桓肃之脸上的神情,收拢了起来,正色道:“我从晋国进入大秦,沿途都在走访各地,了解大秦地方上的情况。大秦相比于晋国,贫瘠了很多。”
“只是大秦的百姓,却也淳朴勤奋,踏实奋进,这是我的所见所闻。”
“只不过,我在地方上,还发现了一件事,大秦境内到处有买卖奴隶的情况。如果买卖奴隶少,也就罢了,问题是许多大家族都掺和这一事情,已然是到了必须要整顿的地步。”
“买卖奴隶在晋国、齐国等,实际上也有。问题是,大秦想发展,大秦想东出,这就要解决,得改变大规模买卖奴隶的这一情况。因为太多的奴隶,不是被贬为奴隶,不是被卖为奴隶,是被拐走成为奴隶的。”
“这,就很危险了啊。”
桓肃之侃侃而谈,他眼神极为认真,继续道:“我一路追查,发现大秦许多的奴隶,都来自一个家族,大秦威武郡姑臧县杨家。几乎大多数的奴隶,都是从姑臧县杨家来的。”
“恰好姑臧杨家在咸阳,有一个专门负责对接生意的人,此人名叫杨希圣,年近五十,八面玲珑,负责奴隶生意。你要的奴隶,是中年女子,还是妙龄女子,还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,乃至于是婴孩,亦或是壮年男子等,只要是你要的,杨希圣都可以弄来。”
“这些奴隶,实际上,都是拐来的,都是抢来的。”
“杨希圣这个人,就喜欢在元青坊来。因为元青坊的花魁不错,也符合杨希圣的口味。他每一次来,都喜欢在大堂内饮酒,甚至喝了酒大放厥词。”
“恰是如此,我一直在元青坊住下,观察杨希圣的一言一行。”
“从这个人的口中,得知了许多的消息。姑臧县杨家,掌握的奴隶人数不下于三万人,专门做这个生意。贤弟,你想一想,一个大家族的人,涉及到数万奴隶,可想而知,其影响力多败坏?”
“如果这样的蛀虫毒瘤,不处理掉,后果便不堪设想。”
桓肃之道:“杨家,必须要处置,杀鸡儆猴,令其余的奴隶买卖,不能是肆意抓人。这,实际上也涉及到大秦的治安,涉及到大秦的稳定。”
林丰眼中多了一抹凝重,道:“杨家的事,得我来处理。因为我要进行改革试点,地点恰恰在姑臧县。陛下任命我为御史中丞兼领姑臧县令,在姑臧县改革。没想到,涉及到杨家。这样的杨家,一定会要处置。”
桓肃之听到后,忽然笑了起来,道:“还真是巧了,不过你要改革,如何改革?”
林丰道:“第一,发展商业,提振商业,以及征收商税。第二,改变收税的方式,不再征收人头税,转而摊丁入亩,按照土地来征收赋税。”
桓肃之本就是才学出众的人,而且家学渊源,懂得赋税的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