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簿既然早早就认出了我,怎么一直到今天才来相认,还被驴……咳,还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?”
杨行简的脸色一下子晦暗了,连着瞅了几眼十三郎,吞吞吐吐欲言又止,神色更是古怪:“臣当然想立刻与公主相认,只是……只是您被……被恶仆所掳,臣一介文弱书生,手无缚鸡之力,实无法相救,只能一路跟随,见机行事。”
终于咬牙道出苦衷,杨行简回想这一路上险象环生,与恶人斗智斗勇,心潮澎湃不能自已,突然扑倒在地失声痛哭。
“那恶仆一路上盯梢极紧,臣始终不能靠近,让公主生生受了这许多日的委屈,臣罪该万死啊!”
宝珠本来热泪盈眶,被他这样一说,莫名其妙,跟十三郎对视一眼,小沙弥露出了哭笑不得的尴尬神情。
她问:“什么恶仆?什么被掳?”
杨行简哽咽着道:“就是牵驴的青衣奴啊,他之前数次半夜破窗威胁恐吓,臣咬紧牙关不肯吐口,他就百般折磨,将臣挂在旗杆上晾了一宿。我想写信求韶王派来救兵,可信也差点被他夺走,臣拼了命将纸张塞进嘴里咽下才保住秘密。公主请看……”
他扒开圆领袍的领口,赫然见到一个青黑色的手印握在脖颈上,想必是足以让人窒息的力量紧紧捏住咽喉才会形成的瘀伤。
“这两日那恶仆不见踪影,臣观察良久,这才敢半夜前来相认,公主,请立刻随臣离开此等险境!”
宝珠面上发窘,斜着眼睛瞥十三郎,他也局促不安,将手里防范御敌的棍子放下了。
这个误会闹得有点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