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训奇怪地回头瞧了她一眼:“靴子穿在我脚上,你难受什么?”
宝珠气愤地说:“我要是没看见也就罢了,已经发现,就会禁不住一直去看那个洞,这怎么能忍?!”她想了一想,不能厚此薄彼,又认真叮嘱道:“记得也给十三郎买双新的。”
她疾言厉色地催了几番,韦训没有办法,只能答应一会儿就去买。暗自叹息她这样挥霍破费,旅费又要更加捉襟见肘了,但那是她的钱,她说了算。
一行人走到荒宅,韦训飞身上梁,碑匠果然还在原地瘫着,于是伸手把他抓了下来。
陈禹依然一脸刚毅,坚持自己是单独作案,不肯牵连同伙,韦训道:“我虽然发过誓不再掘墓了,不过我师弟没有起誓。如果打开棺材,里面藏的是白蛇珠,还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漆盒?看你们埋得不深,这事也好验证,咱们现在就一起去瞧瞧。”
陈禹一听,登时头冒冷汗,喘息急促。
韦训见他这副模样,心知宝珠多半是猜对了,心悦诚服地望了她一眼。
杨行简厉声道:“这白蛇珠一出世,已经害死许多人,确实是不祥之物。你要不想牵连更多人,赶紧老实交代,或许还有回旋余地。民间疯传白蛇报冤的故事,如此祸国殃民的妖孽之物,也别想敬献给天子了。”
陈禹听他连声蔑称珠子为“蛇珠”“妖孽之物”,心痛如绞,悲从中来,着实按捺不住,突然痛心疾首地伏地大哭起来:“那不是白蛇,不是妖孽,那是我的女儿荧娘啊!!!”
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在夜空中回荡,几个人都是一激灵。
只见陈禹痛心绝气,几乎要昏死过去,哭喊着道:“哪里有什么白蛇,是保朗杀了我的荧娘,从她手中夺走夜明珠,还污蔑荧娘是蛇妖!我只恨现在不死,死后定然化作厉鬼拖他一起下地狱!”
一提到保朗,陈禹目眦尽裂,面容充斥绝望与愤怒,花白的头发散落下来,十指如钩,深深抠进地上的泥土中,真如阿鼻地狱的恶鬼一样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