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能偷。”
陈师古收徒之后,不给他吃饱饭,也不给棉衣穿,叫他自己去偷。偷得着就有东西吃,偷不着就挨冻饿肚子。至于被原主抓住毒打辱骂,那说明业艺不精。
他对待徒弟实在不好,所以少年要走,也是理所应当。
没有任何征兆,陈师古突然暴起,拔剑挺刺,如同一条灰龙扑向门口,雄浑内力催动之下,剑身嗡嗡作响。
青衫少年折身后仰,轻轻一弹,飘然退至庭院。陈师古继续追刺,少年竟不转身,依然倒退闪避,蜃楼步诡秘莫测,身形如鬼似魅。陈师古的剑招瞬息万变,顷刻间已经翻出上千式,剑尖始终迫在少年胸口一寸,却始终刺不下去。
一道灰影和一道青影交缠飞旋,若即若离,快得根本看不清招式,剑气四溢,庭院中的落叶全部飞扬舞动起来,形成一张巨网,将这两条极速运动中的影子包裹在中央。
两人缠斗良久,虽然一时间分不出胜负,但是一人为进,一人是退,这之间高下就十分清楚了。
倏忽,少年纵身飞起,一缕青烟般轻飘飘地掠上树梢,站着不动了。
陈师古持剑立在庭院中。这一剑始终没有刺进少年胸膛,非不为也,实不能也。他已经老了,衰弱已极,哪怕使出全力,也杀不掉这个小鬼了。
因剑气盘旋飞舞的落叶一一落地,秋风拂来,青衫少年站在树梢上随风晃动,仿佛没有体重一般。月光之下,他清瘦白净的一张窄脸隐在阴影之中,看不分明,只有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闪闪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