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路两旁的桃树早被来往行人一扫而空,只剩下核桃大小完全没有熟的涩桃,唯有树梢最高之处没人能够得着,才留有熟透大桃。这当然难不倒他,纵身拔地而起,轻轻松松摘了下来,用布帕擦了擦拿回来。
知道她一向不习惯啃整水果,韦训拔出腰间玄铁匕首,正要切成几瓣,宝珠花容失色,大声阻拦:“等一等!”
韦训手下一顿,疑惑地道:“怎么了?不是你说要吃桃?”
宝珠神色惊恐地问:“这匕首……你就是用这匕首将保朗的脑袋割下来的吗?”
韦训一听就知道她在意,只能叹着气解释:“我已经拿烈酒洗干净了。”
宝珠严词拒绝:“不行!你不能把杀人的刀和餐刀混在一起用,实在太倒胃口了。以前你拿它片鱼拆肉我就不追究了,接下来只要遇到集市,立刻去买把新的餐刀使,否则我绝对不再碰你拿过来的食物!”
韦训无可奈何,收刀入鞘,徒手把桃掰开了递给她,小声嘀咕:“哪儿有什么餐刀能比这把好使。”
几个人吃了桃当做点心,宝珠手上沾了黏糊糊的桃汁,远远看见桃林之中缓缓流过一条小溪,命所有人停下脚步,洗尘休憩片刻。
下了驴,宝珠先带着十三郎去溪里洗手,见溪水清浅可爱,如女郎身上的透明披帛般蜿蜒在繁茂桃林之间,倒映着周围美景,叫人心生欢喜。十三郎已经脱去鞋袜,将僧衣下摆卷起系在腰间,淌水乘凉。
此时虽然已经入秋,但暑气尚未完全褪去,冰凉的溪水沁人心脾,宝珠洗干净手,顽皮心大起,也脱了鞋袜下去,光着脚踩石摸鱼,跟小沙弥互相撩水玩。
隔着一段距离,韦训把缰绳拴在桃树上,将驴背上行李全数卸下,让它也休息一会儿,又喂了两把豆料,一切都收拾好了,才拍干净手准备过去找宝珠她们。
杨行简坐在牛车上没有下来,旁观觉得他干活倒是很利索,见他要往溪水方向走,才连忙喊住:“等等!你不能过去!”
韦训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:“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