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是公主死前所写?”厉夫人心中惴惴不安,不顾礼仪,呼唤家令李成荫到床榻边一同看信。
信中不过是臣下向主上问安的寻常内容,却间或有几个略显突兀的词句让人心脏狂跳,“沧海遗珠绝处逢生”“同气连枝缺月再圆”,都在暗示着一件极为惊人的真相。
日期落款仅在短短十八天前,那时候距离万寿公主下葬已有两个多月了。
李成荫慌张得打翻了床边的药碗,药汁泼了一身,他不管不顾地从屏风后冲出来,急切地问:“那位写信的杨芳歇,长什么模样?!”
霍七郎见屏风后影影绰绰,三个人各自失态,心中十分纳闷,回答道:“十六七岁的小娘子,长得既娇俏又威严,一头四尺长的好头发。双耳抱头,耳垂丰隆,是个难得的贵相。”
她想了想,又补充强调:“对了,她还是个箭无虚发的骑射高手。”
霍七郎话音刚落,室内忽然刮起一股没来处的大风,所有帷幔、罗帐随风猎猎而响,床榻旁的两盏鎏金蟠龙灯盏突然光芒大盛,仿佛有某种神奇的生命力注入了这间死气沉沉的大殿。
“她还活着……还活着!宝珠!……”
李元瑛本已失却生机的双目重新透出光彩,衰微的呼吸也平添了两分力气。
厉夫人和李成荫都知道,他被流放边疆心情抑郁,加之妹妹无故夭亡,死因疑点重重,连续的打击导致重病缠身。此信一到,便如枯木逢春,心病已去大半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
霍七郎听到屏风后的喘息声,心中无端地想要转过去近距离瞧瞧那人的模样。然而这一单买卖没有付讫,看在钱的面子上,无论如何得在财主面前保持礼貌,于是忍着没有动弹。
她问:“这信到底送对人没有?”
李成荫兴奋地道:“对了!确凿无疑!感谢驿使救急解难,请随我去领赏。”他打算付一笔钱封口,立即让霍七郎离开幽州,免得泄露机密。
李元瑛再次审视一遍信中内容,低声命令道:“留下。宝珠特意写了此人业艺惊人,可堪大用,是她信任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