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权相公,太上皇密旨!”
一艘快船自南方而来,却是江面被封锁,宋徽宗的密信发往浙江,接着再走陆路进江西而北上。
权邦彦拆开密信一看,气得差点当场吐血。
权邦彦这边正在拼死抵抗钟贼,宋徽宗竟让他运送钱粮、贡品去淮南。
运个鬼啊!
……
却说宋徽宗带着童贯、蔡攸、李彦、朱勔、梁师成等人逃跑,先是逃到南京(商丘)观望情况。
听闻朱贼和金兵陆续抵达,宋徽宗觉得商丘也危险,立即顺着汴河溜到宿州。
然后就以太上皇的名义给各路州县发布密旨,让地方官员进献钱粮与贡品。
都这种时候了,宋徽宗当然不是为了捞钱,而是在向地方官传达信息:朕虽然退位做太上皇,但大宋依旧是朕在当家,你们一个个都必须立即站队,只要把钱粮贡品送来就是自己人。
另外,随行有大量后妃、宫女、太监、侍卫,还有童贯的胜捷军,这些人的开支非常大,确实需要地方供应钱粮才养得起。
“混账,都是混账!”
宋徽宗破口大骂,整个人已经陷入癫狂。
从转运使到知州、县令,超过六成的地方官,都不再把太上皇放在眼里。一个个派人回信说,目前正在募兵勤王,没有钱粮贡品给太上皇送来。
就连朱勔掌控的东南地区,许多知州和县令也跳反了。
他们认同太上皇的存在,但现在得凑出粮饷支援新皇守城!
所以才有宋徽宗写信,让各路勤王大军停止前进。本来那封信是写给白时中的,信使抵达东京之后,发现白时中已经罢相,于是转而把信交给唐恪。
淮南转运使俞赒、运判向子諲,此刻心惊胆战杵在那里。
宋徽宗质问:“你们一个是转运使,一个是运判,竟连钱粮也无法调取?”
俞赒缩着脖子说:“能调运的,都已经调来了,淮南两路着实没什么储备。副使方孟卿倒是有粮,但他须带兵防备朱贼杀来。”
宋徽宗更加愤怒:“伱才是转运使兼经略安抚使,为何却让方孟卿来领兵?”
“臣……臣不熟悉军务。”俞赒小心翼翼回答。
宋徽宗说道:“朱贼主力在开封,淮南哪来的贼兵?就算有也是偏师。方孟卿练的乡兵,定然挡不住朱贼偏师,让他撤军把粮食运回来,交给朕的胜捷军去御敌。”
俞赒属于胆小怕事的官员,遇到敌人肯定弃城而逃那种,但他的智商还在线:“上皇,前几日发来消息,朱贼的偏师已攻占黄州,这个时候把兵调回来,是否太……太儿戏了?”
宋徽宗说道:“正是黄州已陷,方孟卿守不住城池,朕才让他撤军调粮回来。朕的胜捷军现在缺粮饷,有粮自然要先供应精锐,除了胜捷军之外,淮南两路还有那支劲旅能打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