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根点头说:“他自小是个书虫,便由他去吧,吃饭之前莫要打扰。”
张焄问道:“听说阁臣增至七人?”
“唉!”
张根一声叹息:“阁臣有几人无所谓,但那个投票制度,却是限制了首相的封驳之权。官家这次恼怒了。”
张焄好奇道:“还在四川之时,局势那般困难,官家与父亲都能君臣相得。为何进京创立了新朝,反而还……”
张根说道:“官家和太子,行事都过于激进。便拿确立大明德运来说,有百利而无一害,不知官家为何非要将其废除。”
张根确实想不明白,他积极推动确立德运,目的是为了巩固朱家江山啊。
现在却因此惹怒皇帝,搞得里外不是人。
“会不会……”张焄猜测道,“会不会是官家猜忌我张家了?否则范伯父德高望重,怎到现在连个侍郎都不是?”
“不要乱讲!”张根训斥道。
这里的范伯父,就是范浚的父亲范筠,旧宋的资政殿大学士。
朱国祥登基之后,身为首相张根的儿女亲家,范筠居然只是被任命为知府。直至李宝攻占福建,范筠才被任命为福建右布政使。
右布政,二把手。
以范筠现在的年龄,几乎没有做尚书的可能,就更别谈入阁为宰辅了。
这个任命,似乎非常合理,又似乎在防备张根。
张根因此非常警惕,故意压制儿子。
长子张焘是探花郎出身,本来被朱铭任命为知府,张根却以资历不足为由,硬生生让儿子先去做知县。
次子连县令都没捞着,目前正在地方上收酒税。
三子、四子、五子,更是没有官身,也暂时不参加科举。
儿子可以故意打压,但张根不好打压自己的姻亲啊。
他的岳父黄覆,以前做过宰相。
黄覆本来不愿掺和党争,但做地方官时,认为刚刚实行新法,不应该朝令夕改,于是支持王安石在当地的变法。后来又发现新法当中的问题,上疏请求纠正市易法,结果遭到变法派打压。
一来一回,把新旧两党全得罪了。
旧党上台,因为黄覆跟新党中人私交很好,于是再度遭到打压。
黄覆在徽宗朝初期获得重用,但很快就病死了,其子孙受到王黼排挤。论才论德,都该重用,张根没理由压着自己的小舅子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