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朝上的这一边的侧脸,脸皮已经被骨头撑裂了,只有扭曲的肌肉蠕动着暴露出来。
“但如果还只是人类的身体,我又该怎么面对你的月光呢?”
路德维希头颅上的眼睛并不看着蓝恩。
他是【教会的第一猎人】,他已经经受过太多的【血疗】了,血液质量也太高了。
兽化之后,即使只剩下一个头颅,他也没办法安详的死去。
那些病态的生命力就像是想看到他这幅痛苦又扭曲的模样似的,不断延长着他的生命。
而实际上,他的眼睛哪都没看,只是失神的放空着,甚至瞳孔都没有聚焦。
“你也拥有月光,所以你也一定见过了吧?那如同飘忽细索的光?”
“如同发丝般纤细、稍纵即逝的光,但我在身处血污兽臭时被它所环绕,也在那时,我抓住了它。”
蓝恩将自己的月光大剑插在身前,两只手叠放在剑柄尾端的配重球上,安静的听着这位荣耀的猎人。
在沉沦兽化、找回自己后的死斗终结后,最后的呢喃。
猎魔人的表情庄重,身上的盔甲棱角峥嵘、沉重威严。
“我从没想过探寻它的真身。”
“真的,从没想过。”
“只要它还在指引着我、陪伴着我就够了完全够了。”
说到最后,就好像兽化病仍没有放过他一样。
即使只剩一个头颅,他那些残存的肌肉也仍旧抽搐着,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马嘶驴叫的刺耳声音。
蓝恩安静的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,直到路德维希自己停下。
而在那马嘶驴叫的声音终于停下之后,过了一小会儿传喘气的时间。
“.善良的猎人啊。”路德维希的头颅突然再次开口说着,“在往后的日子里,我的教会猎人们,是否是如我所期待的荣耀斗士?”
蓝恩微微抬了抬眼:“你清醒了?”
这个‘清醒’,不是指从兽化病的狂乱中清醒。而是指路德维希口中那所谓‘往后的日子’。
如果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是来自过往的噩梦,真正的时间已经向前流淌而去,那么路德维希没理由问蓝恩这种问题。
所以这里蓝恩所说的‘清醒’,指的是如同乌鸦猎人艾琳,还有西蒙一样,不被梦境中的时间所迷惑的‘清醒’。
“只有这一次.只有重新目睹了皎洁月光的这一次.”